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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絕望

2023-10-09 15:11:17 作者: 芭蕉夜喜雨
    穆儼一行人喬裝改扮,穿山越水,鑽洞過林……

    藏在大山密林里隱秘至極的寨子,都被穆儼尋到,進去掀地毯似的找……一無所獲。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穆儼內心越發焦急。每見日落,他的心就揪成一團,痛得不能自抑。

    林間忽有響動,眾人齊齊扭頭看去。

    「乾三!」眾人見他心喜。

    「可有夫人下落?」穆儼急忙朝他走近。

    「稟世子,我們順著頭一批帶走夫人的牙人線索,追了過去,才知夫人幾經易手。前日聽說夫人被人賣到幾個博嘎人手裡,我們循跡追了過去,不料在一處山谷把人跟丟了。逐風還在林子裡搜查,我先來稟報世子。」

    穆儼抬手在胸口按了按。

    那裡有惜兒的五福捧壽玉佩,他出門總會帶著,他想她念她。

    「世子,你的手!」

    離一急忙竄了過來,把穆儼的手抓了過去,用力地拔沾在穆儼手背上的山螞蟥。

    那螞蟥也不知是何時沾上去的,被離一一拔,越發沾得牢,竟要往肉皮里鑽去。

    「不能拔!這樣硬拔,越拔越吸得牢!」一通事急忙上來制止。

    眾人都圍了過來,見穆儼手背上吸了一隻山螞蟥,因吸了血,越發腫脹,牢牢在吸附在他的手背上。

    「少爺,你怎麼沒看見啊,都吸得這麼肥了。」坎二一臉心疼。

    少爺滿心滿眼都是夫人,在山林里穿梭不知疲累,太陽落山了也不肯歇。點著火把也要把山里寨子洞穴掀地毯似的找。被山螞蟥沾上了也渾然不覺。

    「無妨。」穆儼淡淡撇了一眼。

    那個通事在旁邊尋了些眾人看不懂的草葉,束成一把,點燃了,還帶著青且潮濕,不見火星,但有濃煙。那個通事拿著草把放到穆儼手背處熏那隻螞蟥……

    很快它就扭起身子來,輕易就被坎二一把拽了下來。

    坎二把它扔到地上,咬牙切齒地用鞋子碾了又碾,「讓你咬我家少爺!」

    「世子,待我撒些藥粉,不然會又癢又腫。」

    穆儼淡淡地看著他們動作,擦血撒藥粉,綁傷口。心裡越發想早些找到惜兒。這山林里密不透風,連陽光都見得少,潮濕難行,蛇蟲多,她最怕這些了。

    甩了甩手,吩咐乾三,「你在前方帶路。」

    「是。」一行數人再次鑽進密林里。

    「世子,這邊快到寮國邊境了,這萬一他們把夫人帶出境,只怕尋人更難。」

    「世子,我們要不要加派人手往各邊境關隘處盯著?」

    「夫人長成那樣,他們帶著夫人一定會被邊隘處士兵盤查的。再者夫人也沒有通關文牒,他們如何出得去。」

    「那些邊民,世代生活在這大山里,他們還需要通關文牒?要是有那東西,還有屢禁不止的私茶?還有年年報失的掠賣人口?」

    很多世代生活在大山裡的夷人,不與外界溝通,自給自足。但經常也會遇上婚嫁上的難事。還有人想獲利,於是出現很多買賣、拐賣、掠賣人口之事,在這夷漢雜處的邊陲之地,時有發生。

    年年有報失蹤人口。但最後都查無下落。

    這茫茫大山,藏匿一個人何等容易。闔族瞞報,如何能找到下落。

    穆儼腳步頓了頓,「傳信回去,命各處增派人手。並一明一暗同時進行。有任何線索速速來報!」

    「是。屬下這就傳信。」

    另一邊,霍惜雖有些遺憾那人是個啞的,但看她能聽懂自己說的話,且長的也有別於那幾個夷人,「你是漢人嗎?」

    那人低頭,並未有任何表示。

    「你知道他們要把我送到哪裡嗎?」

    還是沒有任何表示。

    霍惜看了她一眼,「你跟我娘的年紀差不多,我爹娘很疼我,小時候家裡窮,明明吃不上肉腥,還省吃儉用給我買肉吃,買布來做衣裳……你也有兒女吧?」

    那人垂著頭,默不作聲,但霍惜發現她面上表情有些鬆動。

    「我長大嫁人了,我娘把家裡所有的錢財都拿給我爹,讓他給我備嫁妝,就怕我在婆家受人白眼。我男人視我如命,常說世上萬事萬物,只有我是屬於他的。就算是兒女以後也會有他們自己的生活……」

    那婦人腳步頓了頓,扭頭看了霍惜一眼。

    霍惜面上苦澀,「他現在一定急壞了。我們還有一個兒子,還不到四歲,還不會走路就會說話了,小嘴巴巴的很是能說,看不見我們就會到大門口,坐在門檻上等我們……」

    霍惜說著說著便落了淚。

    偏過頭,眼睛在肩頭上一抹,看向那個婦人,「我很想他們。」

    那婦人埋頭不說話,見前頭幾個男人回頭看她們,伸手扯過霍惜的胳膊,示意霍惜跟上。

    霍惜有些絕望。

    閉了閉眼,抬頭看向這茫茫大山……身前身後全是樹,參天的大樹,高聳入雲,腳下連一條路都沒有,踩過的草,連半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機械地隨著那幾個人在林間走著。

    「什麼聲音?」幾個夷人對視一眼,「有人!」

    看了霍惜一眼,「快,前方有一個山洞!」

    「有人?」

    霍惜雖不知他們說什麼,但隱約也聽到動靜,升騰起一絲希望,扭頭正要喊,就被那婦人一把堵住了嘴,飛快地扯著她跟上了那三個男人。

    被推進了一處山洞,也不知是獵人還是大型野物的窩,逼仄難聞。那幾人用東西遮掩著洞口,縮進洞裡,連痛快呼吸都不敢,稟著氣。

    幾人坐得極近,縮著的腳都能碰到對方。有一男人忽地朝霍惜臉上伸手,剛要碰到霍惜的臉,被那婦人一巴掌拍了下去。

    兩人對視著,那男人罵罵咧咧,不知說了些什麼。但也沒再朝霍惜伸手了。

    霍惜暗自鬆了口氣,又提著心,半點不敢鬆勁。

    也不知過了多久,幾人又把她扯出了山洞,繼續趕路。

    霍惜感覺腳底的鞋估計是磨破了,鑽心地疼,兩條腿酸脹地抬不起來。

    絕望感再次襲來。

    艱難地走到一處山澗,還不等走近就感覺到空氣中的水汽。

    不知哪來的水,匯集到面前這小山澗里,又順著山崖往下滾落,濺起嘩嘩水聲。聽著水聲,山崖下必是有一處水潭的。

    霍惜眉目動了動,被那婦人扯到小塘邊打算掬水喝。

    想結文的,卻發現越寫越多。就像洗面奶,牙膏,明明見底,想扔了換新的,卻擠著擠著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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