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言•宮斗 >戰朱門 > 第548章 知內情

第548章 知內情

2023-10-09 15:11:17 作者: 芭蕉夜喜雨
    聽到霍惜這麼一說,張輔眼神縮了縮,兩手緊緊攥起。

    霍惜笑了笑,「你不敢聽?」眼神里儘是譏諷。

    張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大小姐,夫人,夫人她不是難產才沒的嗎?」

    「你信嗎?」

    張謹剛想點頭,又愣了愣。

    「我弟弟不還說胎死腹中,一屍兩命嗎?可你剛才不還看到他了嗎,活蹦亂跳的,今早帶著我小弟在院裡扔雪球玩,還挨了我娘一頓說。」

    張謹剛想笑,又收住了。是啊,少爺還活著。

    就是悲傷過度,跟母親同去了的大小姐,也還活著。就在他的面前。

    張謹沉默了。

    霍惜又看向張輔:「不敢聽嗎?」

    張輔頭低了低,看著廳堂里的地磚,手掌在腳上摩挲,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輕顫,良久,點頭:「想聽。」

    張輔想聽,霍惜卻不想說了。

    「我母親的仇我一定會報,誰都攔不住我!」

    張輔兩手緊了緊,沒有說話。

    「如此,還要聽嗎?」

    廳堂里安靜地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好像過了一個四季,張輔閉了閉眼,點頭,「要聽。」

    張謹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他方才好像不應該跟著老爺進來的。這會出去還來得及嗎?

    亂亂想著,就聽到大小姐清冷的聲音傳來:「我母親,是被伱的母親,和你的小妾吳氏,聯手灌入毒酒,害死的!」

    一記驚雷,響在張輔的耳邊。

    他的身子跟著晃了晃。

    張謹心知可能有些內情,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

    震驚非常,頭埋得更低。

    怪不得,怪不得大小姐不帶著少爺回府找老爺。怪不得。

    「你母親,帶著孫嬤嬤和吳氏,帶著毒酒來逼迫我母親,要麼自降身份給你當妾室,要麼飲下毒酒……」

    霍惜頓了頓,一口氣接不上來:「我母親不願,當即就被她們押著灌入毒酒……都以為把莊子上的人打發了,卻不料我躲在暗處全看見了……我母親,活生生就死在我的面前……」

    「啊……」張輔心痛難忍,捂著胸口歪倒在椅子上。

    「老爺!」

    廳堂外,霍念兩手死死捂著嘴唇,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順著指縫滾落,又掉到地上。

    張輔身子沒有那麼弱,根本不用張謹給他掐人中。可是他卻恨不得自己能暈過去,醒來就當方才聽到的是一場夢。

    「老爺……」

    張輔神情痛苦,他大抵猜到一些,但沒想到所聽的現實比他預想的更加殘酷。

    「獲罪的流放人,累不及出嫁女,可你們張家,卻嫌我母親礙眼。連我們姐弟都容不下。毒啞了我奶娘,杖殺她,把她扔在亂葬崗上,又派人來追殺我們姐弟……」

    霍惜泣不成聲。

    「我並不想回張家,也不想告訴念兒他的身世。只當我隨我可憐的母親去了,當我弟弟從來不曾來過人世。可吳氏和張解占著我母親和弟弟應得的一切,踩著我母親的屍骨享盡享榮富貴,實不能忍……」

    「還有你的母親,容得下小妾和庶孫,為何容不下我母親……」

    「是父親,是父親不察,害了你母親,害得你們姐弟連家都不能回……」張輔滿臉是淚,心中鈍痛,快要不能呼吸。

    霍惜冷冷地看著他:「十年了,你都不記得我母親了吧,國公府里不缺女人,你也不缺兒女……」

    「不,囡囡,父親這些年從來沒把你們忘記過……」

    他記得的,他怎麼會把妻子女兒忘記。她們一直藏在他的心裡。

    死了的永遠沒活著的重要,又能想起幾回。

    霍惜神情悲傷,「你回吧,我也不知該如何面對你。」

    廳堂外,霍念捂著嘴哭著跑開。

    張輔走了,他不想走的,想跟他的囡囡說幾句軟話,可他的囡囡連看他一眼都不想,趕走了他。

    張輔到霍家的消息很快傳到穆儼耳朵里。

    「英國公真是被攙著走的?」

    乾三點頭:「霍姑娘在廳堂里一個人坐了半晌,出來時眼睛都腫著。」

    穆儼心揪了揪,剛想縱身,抬頭看了看天色,又頓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一個縱身出了府,「別跟來。」離一便拉著坎二留下了。

    霍惜托著腮,呆坐窗前。

    他知情了,他會怎麼做呢?一個是他生母,一個是他枕邊人。她和念兒,這些年沒有生活在他身邊,感情能有多深呢?

    若是張家不願給念兒身份,她要怎麼辦呢?

    一個身影忽然飄到窗前,嚇了她一大跳。等看清,拿眼瞪他。

    穆儼不以為意,繞到門口,進了屋。

    「幹嘛總是大半夜出現嚇人?」

    穆儼沒答,往她臉上打量,眼睛不腫了,但還是能看得出哭過。

    「幹嘛這麼看我?」

    穆儼沒答,往她頭上看了看,光禿禿的,半隻頭飾沒戴:「怎麼不戴那隻蝶戀花步搖?」

    果真是他送的。霍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大半夜趁人不注意送禮物,也是沒誰了。

    「什麼蝶戀花步搖?」一臉光棍,「我沒有蝶戀花步搖啊。」

    穆儼愣了愣,往她妝檯上掃去一眼,沒看見他送的匣子。

    霍惜挑眉,在枕頭下呢。還能上床去翻不成。老神在在地看他。

    穆儼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嘴角牽了牽,行吧。神情自若地往榻上一歪。

    「喂,真當自己家了?這是女子閨房!知道什麼是閨房不!」

    穆儼搖頭:「不知道。你跟我講講。」

    霍惜氣結。

    「別裝傻。大半夜的來敗我的閨譽。」

    「你還有什麼閨譽。」

    「你!」

    「反正我也不嫌棄。再說了,我們都互許終生了,還計較什麼閨譽不閨譽。」兩手往腦袋後一枕,歪靠在貴妃榻上。

    霍惜眼睛瞪圓了,「誰跟你互許終生了?」不要臉!

    「嘖嘖,你這是用過就扔啊,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被他氣得話都說不全了。

    穆儼嘖嘖兩聲,從胸口把那塊五福捧壽玉佩掏了出來:「呶,信物都送了,還不承認。」朝她晃了兩下。

    「那是你搶的!你快還我!」

    穆儼在她撲上來前,把玉佩往胸口又掖了回去,霍惜見狀忙剎住,差點半個身子撲到他懷裡。

    穆儼半張著手臂要扶她,見她已定好身形,頗有些遺憾。

    挑了挑眉:「信物如何能兒戲。再說數年前你就收了我的信物了,那可是我家傳給長媳的比翼雙飛佩。」

    「啥?」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