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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不順

2023-10-09 15:11:17 作者: 芭蕉夜喜雨
    霍惜巡完鋪子,便開始幫流放村的人送信。

    其餘信和物件都讓踏月送了出去,她準備親自幫邵吉給他女兒送信。

    聽邵吉說他女兒前些年還與他通信的,這兩年不知怎的竟是斷了聯繫,去的信也如石牛入海,半點回音也無。倆夫妻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時刻惦記著。

    霍惜體諒他們這份思女之苦,畢竟在世的兒女只剩這一位了。

    只沒想到,踏月送信都送得很是順利,也得了不少人的回禮,知她家有可靠的送信渠道,不少人還寫了回信來讓她幫著送。

    只到霍惜這裡,竟是不順了。

    她親自找上董家,說找董二夫人,守門的人見她連個拜帖也無,隨手就把她打發了,連傳話都不替她傳。直到她再次塞了銀子,才等來一個董二夫人的丫鬟。

    她和丫鬟講了幾句,越聽越不對勁。

    「你家夫人姓氏是?」

    那丫頭瞪起眼睛:「你這人,哪家來的,竟半點規矩不懂,上門找人竟問我家夫人姓氏!是上門消遣我們的嗎,我家可是官家!來人!」

    那小丫頭有派頭的很,眼見就要馬上喊人把霍惜等人趕走,香草接到霍惜眼色,忙又給她塞了一個荷包。

    那小丫頭掂了掂手中的荷包,神情滿意。把它袖進了袖管。

    「聽著,我家夫人姓盛,你可別找錯人了。」

    霍惜一愣,反應過來,「哎呀,還真找錯人了,對不住對不住。打擾了打擾了。」

    那丫頭收了她兩個荷包,見只是找錯人了,只瞪了她一眼,也沒多話,轉身就進府去了。

    「姑娘,這董二夫人明明姓邵,怎的姓盛了?難道我們真的找錯了?」香草一臉疑惑。

    霍惜往大門上的匾額看了看,眉頭皺了皺。香草和夏荷也往大門上看去,明明是董府啊。「姑娘,我們沒找錯啊。」

    霍惜卻沒有說話,帶兩個丫頭和踏月尋到了偏門。

    在那裡守了一會,見進出的都是往府里送各種物事的,或菜蔬或柴炭等物,略等了一會,直到門口沒有人送東西了,才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過去。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正要關門,香草忙大步竄了過去,往他手裡塞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小哥,我們向伱打聽一個人。」

    那小廝平時只在後門看守,連大門都沒去過幾趟,哪有人給他塞過這麼沉的荷包,心中高興,立馬袖進袖子裡,點頭:「小大姐儘管問。」

    「我們想找你們府上二房的邵夫人,不知能不能行個方便?」

    「邵夫人?二房的?」

    那小廝歪頭想了半天,「哎呀,那個邵夫人,都死了兩年了,你們是從哪裡找過來的,是她什麼人,這樣的消息都沒收到!」

    「啊?」人死了?

    霍惜心裡咯登一下。

    「那邵夫人生的初雪姑娘在不在?」

    那小廝有些猶豫,霍惜見狀給香草遞了個眼色,香草又塞了他一個荷包,那小廝飛快地袖了。

    左右里外看了看,見沒有人,才湊過來悄聲道:「初雪姑娘在莊子上。」又飛快地說了一個地址。

    霍惜見他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也沒有多問,朝他道了謝,轉身離開。

    隔天一早,帶了兩丫鬟和踏月,去了那小廝說的莊子。

    莊子上,董初雪正抬著一大盆髒衣物,往井口邊走,腳步有些踉蹌。

    莊頭董進的婆娘洛氏還嫌她走得太慢了,罵罵咧咧:「都日上三竿了,衣裳還沒洗!就你這樣一步三搖的,這些衣物得洗到什麼時候?日頭都落山了衣裳還沒洗出來!懶驢上磨的!」

    董初雪的丫環侍畫,正推著一板車的柴禾要送到柴房,見此情形,心中不忿。

    「什麼日上三竿,我家姑娘是睡到現在才起的嗎?天不亮雞未鳴你就叫起,她從那時不停歇忙到現在了,你是眼瞎看不到啊!」

    侍畫餓著肚皮天不亮就起來幹活,見洛氏又斥責她家姑娘,很是氣不過。

    洛氏一聽,哎呀,這死丫頭還敢頂嘴!

    幾步竄上來,就甩了侍畫一大嘴巴子,把侍畫打得倒退幾步。

    見洛氏還要上前再打,初雪急忙把盆子放下,撲了過去,洛氏大巴掌狠拍在初雪身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見這落難的公雞還敢護著那死丫頭,洛氏很是生氣,又抬手狠拍了初雪好幾下。

    「你這潑爛貨,竟敢對我家姑娘動手!」侍畫扶開初雪,就要撲上去跟洛氏扭打。

    莊頭董進適時出來,咳了兩聲,「大清早的,這是做甚,成何體統!」

    洛氏停了手,侍畫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洛氏是面上狠,這董進是裡面狠,心都是黑的。暗自呸了聲。板車也不推了,上前搬起木盆子,招呼她家姑娘就往井口走。

    見她們板車都不推了,洛氏氣得跳腳又要罵,被董進用眼神制住了。

    主僕二人從井裡打了水,浸濕了衣物就要洗。

    看著一盆子董進洛氏一家子的衣物,侍畫恨得很,把它們扯出來,摔打在石板上,又恨恨地拿腳去踩,「踩死你,踩死你們,敢欺負我們,等有朝一日,定要你們好看!」

    「莫踩髒了,一會不是還要費力去洗嗎?」

    侍畫見姑娘撿起那些衣裳,又放回盆子裡,只覺一腔怒火無處發。

    圓地轉了好幾個圈圈,見姑娘問她臉上的傷,就想起姑娘也被那潑婦拍了好幾下,蹲下,心疼地問:「姑娘,你疼不疼?」

    初雪朝她笑了笑,把浸了水的手往侍畫臉上一覆,侍畫齜牙咧嘴,「疼!」

    初雪眼裡就滾下淚來:「你以後莫要頂撞他們了,越是頂撞,他們越要拿捏我們。你要是被他們趕走了,我一個人……」也不想活了。

    侍畫也紅了眼眶,「姑娘,你放心吧,我不會走的,趕也趕不走。夫人臨終時拉著我的手,叮囑我要護著姑娘,我不敢忘,我聽夫人的話,以後就守在姑娘身邊,護著姑娘。」

    想到過世的母親,夫人,主僕二人皆紅了眼眶。

    而此時,霍惜帶著踏月等人也到了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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