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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代價

2023-10-09 15:11:17 作者: 芭蕉夜喜雨
    更深露重,鬼魅橫行。京郊一處密林,刀劍相擊聲不斷。

    三個年輕男子,被一群黑衣人圍攻。攻者凌厲,格擋的也絲毫不弱。兩群人叮叮噹噹打了一個時辰未分出勝負。

    黑衣人下手又狠又辣,招招死招。

    「少爺,小心!」

    見暗器襲來,穆儼閃身一避,躲了過去。

    一個迴旋,劍花一挽,直直刺入黑夜人心臟位置,反手用力一拔,血花飛濺,黑衣人瞬間倒地身亡。

    穆儼看都不看一眼,轉身又朝另外的黑衣人撲了過去。

    直至所有的黑衣人全部倒地,穆儼主僕三人才脫力地癱軟了下來。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二波了,少爺,你現在的命越來越值錢了。」坎二癱在地上大喘氣。

    穆儼嘴角冷冷地勾了勾,往地上掃了一眼,十五個,派了十五個死士來殺他,越來越捨得下本了。

    「少爺,屬下幫你包紮一下吧。」離一走了過來。

    「少爺,你受傷了?」坎二從地上爬起湊了過來。

    「小傷。」穆儼淡淡開口,好像傷的不是自己一般。

    「快讓我們看看,那劍上說不定有毒。」坎二心裡慌亂,西南來的死士,貫會用毒。

    兩人把穆儼手臂上的布扯開,長長的一道血痕,觸目驚心。

    坎二恨得咬牙,又上前給每人各補了一劍。離一默默地掏出一個瓷瓶,拔了塞子,把藥粉往少爺傷口上一倒。抬頭看了少爺一眼,見他眉頭都不皺一下,忍不住為他心疼。

    少爺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天活得肆意過。刀山血海里走到現在,都得感嘆一聲老天爺打盹沒把人收走。

    四年了,眼前的少爺身姿越發挺拔,光風霽月,雙眸如寒星般深不見底,見之不忘。不想讓少爺活的人,越發想要他的命。

    「少爺,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離一一邊幫他處理傷口,一邊問道。

    「跟西南那邊說一聲,我要君明章一雙腿。」

    「少爺,何不乾脆……」坎二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穆儼嘴角譏諷:「死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這輩子都只能癱在床上,眼睜睜看著他的庶兄弟們,一步步侵食了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也嘗一嘗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滋味。

    「可君明章還有兒子。」

    「他的兒子還不成氣侯。」

    「只對君明章,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這個她說的是她還是他,是哪個他,三人心知肚明。

    穆儼聲音清冷:「一步一步來,下次就是穆展的腿了。」

    讓她好好看著,使了各種手段,但又干不掉他,看著身邊的勢力被他一步步剷除殆盡,擊挎她的鬥志,不是很爽嗎?

    她兒子穆展不是長得很像穆晟嗎,很有乃父之風嗎,穆晟到哪都帶著他嗎,到時把穆展的腿打折,看她還怎麼蹦噠。

    離一嘆了口氣,西南山高路遠,遠離朝堂,跟土皇帝一樣,有機會做個人上人,是個人都擋不住這種誘惑。只可憐了少爺。

    春日的清晨,蛙叫蟲鳴,淡淡的水腥氣撲鼻而來,空氣中滿是腥甜的味道。

    霍惜狠嗅了一口,慢慢睜開了眼睛。

    剛吸了兩口氣,就發現肚腹那裡沉得慌,垂眸一看,氣得咬牙,死小子,又把腿架到她身上。

    把念兒的腿掰開,再一看,這睡姿簡直了,要不是有艙門擋著,估計能滾到水裡。

    霍惜輕拍了他一下,霍念翻身嘟囔了一句,又打起小呼。

    死小子。見他呼呼睡得香,霍惜給他蓋了被子,躡手躡腳地起了。

    走到船尾一看,爹娘早就起了,娘在準備早食,爹在划船,放眼一看,船在動,爹不知何時已把船劃出了桃葉渡。

    「醒了?快來梳洗。」楊氏放下手裡的東西,給她舀水洗漱。

    不一會,楊福也起了,「姐夫要晨捕?」這會天才蒙蒙亮。

    霍二淮笑笑:「嗯,昨天去會賓樓送漁,溫掌柜說這些天需要的量大,漁價也好,我就想著多捕一些,也好多賣幾個錢。現在化了凍,魚也好捕了。」

    霍惜聽了把漁具搬了出來:「又是一年的春闈,京中文人學子齊聚,大宴小宴不斷,都想著魚躍龍門,意頭好,估計每餐必點,要的量也就多了。」

    「是這樣啊?難怪。爹昨天才出了會賓樓,好幾個食肆的掌柜把爹攔住,讓也給他們送漁,說價格好商量。」

    「那咱這幾天就辛苦一點,要不叫上兩家,夜捕?」楊氏提議。

    「夜捕太勞神了。」霍惜不太願意楊氏和霍二淮再辛苦。家裡現在也不缺錢了。

    「能有多辛苦,我和你爹換著來,白天也能補覺。」楊氏拍板。

    楊福看了霍惜一眼,點頭:「那行,我也跟姐夫換著來。」

    「你不回瓊花巷?鋪子的事不忙?」楊氏生怕他跟著捕漁,又把事推給霍惜。

    「沈掌柜回京了,我這幾天可以和你們在船上。」

    事情就這麼定下。

    霍惜好久沒晨捕了,匆匆吃過早食,就幫著霍二淮下網。

    船劃到一處開闊水域,停了船,收起櫓板。先是下了攔網,又擇了一處,開始往水裡拋網。

    不多時,把拋網往上拉時,就已經沉甸甸,拉不動了。楊福急忙上前幫忙,和霍二淮一起往上拉。

    霍惜是不敢拋網和拉網的,她一拋,能把自己也甩進水裡,網也拉不動,魚能把她一起拖進水裡。

    魚被拉出水的那一瞬,臨死前的掙扎,那力道,一般人拖不住。

    「哇,滿網!」霍惜喜得直蹦。

    網被拉上船板,霍惜便和楊氏一起,搬了小板凳開始坐著解魚。

    大的,就往水箱裡投,太小的,就往水裡拋。打獵的不會焚林而獵,打漁的也一樣,不會涸澤而漁。

    不會把水排乾,也不會把大漁小漁一網撈盡。總要留著後路,才能長長久久。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拋網,解魚,分蝦蟹,把霍念吵醒了。

    小手揉著眼睛走出船艙,嘟著嘴看著霍惜和楊氏等人。

    楊氏起身朝他走了過去,見霍念要往她身上撲,忙退後一步:「娘身上腥」,又蹲下身哄他:「念兒醒了是不是,娘打水給念兒洗臉好不好?」

    霍念剛要點頭,霍惜就說了句:「念兒你長大了,要自己舀水洗漱了。」

    霍念嘟著嘴看了她一眼,朝楊氏道:「娘,念兒自己洗。」

    「真乖,那娘洗個手,給念兒拿早食去啊。」

    霍念小腦袋點了點,踮著腳往水簍里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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