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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3:10:22 作者: 幾個梨
門外有急促的喊聲,「管事的人在嗎?在嗎?有急事啊!」
邊楊壓著刀開門,問道「何事。」
朱施潤說「向載府從前與我說,若有急事,便到此處來尋,我,我聽聞了消息,那死去的二殿下的舅舅,這會兒正帶著兵去郃都!我怕對載府不利!」
邊楊作揖道「知道了,謝過先生。」
趙啟騖這會兒有點發難,但是無論如何他不能再置向執安於險境,但是現下眼盲,去了只會添亂,便說「邊楊,你去益州霄州找指揮使,花鞘,你帶著執安的牌子去調集棉睢兵馬,以蒔應線待命,以三發三鳴信號,守好必要的棉睢應一線。」
「此番追兵大批人馬恐來不及。」趙啟騖道「你們先去,不必管我。」
邊楊花鞘領命。
***
到了暮光,還不見來人復命,趙啟騖已在院裡坐立不安許久。
院子悶熱,無別的聲響,心裡不安,趙啟騖帶上黑色唯帽,換去上樑裝扮,連霜梨烏衣他都沒騎,從校場找了一匹便摸索往郃都方向去。
這一路,他不能扎眼,也不能露尖兒,他只想離向執安近一點,哪怕在蒔州也好。
剛入蒔州,趙啟騖強裝鎮定,隨著人群勉強往西近。
入夜,趙啟騖只聽見三發三響的鳴笛在頭上炸開,辨了下方向,在正西方。
趙啟騖無法躲避在巷弄里,他的雙腿開始不聽使喚的想走,趙啟騖錘了下自己的心,寬慰道「執安心中有謀算,我不得去添麻煩。」
可是趙啟騖最終還是沒忍住,趕在蒔州城門關閉之前出了城。
***
郃都院裡,幾人正在用飯。
還沒吃兩口的功夫夜裡就炸了鳴笛。
「郃都城內,怎麼會有鳴笛?」海景琛道。
「不好。」向執安知道三發三響是趙啟騖的信號,「啟騖有急。」
海景琛與向執安摔了筷子,一聲口哨玉階白露前來,「主子現下身子虛,與海先生一同上馬車!」
楊立信護著主子們朝發射了鳴笛的方向追趕,鳴笛來自正東方。
***
趙啟騖越靠近郃都心裡就越是慌亂。他現下沒了什麼能力能保護向執安,但是若他不去,他更沒法子與自己和解。
趙啟騖開始聽見郃都城牆上慌亂的跑動聲,叫喊聲,越是靠近,越是燥熱的可怕,後才發覺不是自己燥,趙啟騖聽到了烈火燒斷了繩索的聲音,聽見了火蛇吞噬了生人的尖叫。
北風過境,趙啟騖已經能感受到熱浪,燎了一大片的味道充斥著趙啟騖的鼻,趙啟騖又聽見了兵器橫砍的聲音,兩軍交戰的咚咚沉悶的鼓。
趙啟騖還在百米之外,惶惶難安。
只聽見高處有人在叫喊,有人在跌落城牆,刺刀捅穿軍甲的聲音趙啟騖最是熟悉。
***
向執安此刻正在與先生們坐著馬車趕往南面的路上。
向執安道「發射鳴笛,通知周廣凌,兩發三響,他自會聯繫楚指揮使!」
楊立信策馬的功夫便發了鳴笛,郃都已經平靜了許久,這樣戰事的鳴笛打破了現下各方危於立檐如高空繩索的平衡。
郃都各方都心知肚明,但是沒想到是趙啟騖率先打破。
***
崔治重這會兒正在收拾一間上等的廂房,從窗外瞧去,正能看到火燎郃都這樣的熱鬧。
崔治重撒出一盆水,灑掃著屋子,嘴裡哼著小調兒「天啊天——莫非你也怕權奸?」
是《野豬林》的選段。
崔治重擦乾淨了地面兒,放置好了玩意兒,燒了些什麼,又心思在這案台上撒泡尿,後來也沒憋出來。
「誅盡奸賊廟堂寬,懷得舒展,賊頭祭龍泉——」
崔治重滿意的端詳,輕輕關上門便離開了。
***
趙啟騖聽到了向執安的鳴笛信號,此刻在黑暗裡握緊了弓箭。
這是他唯一能用的武器,也是唯一能依靠的東西。
趙啟騖從未像此刻一樣憤恨自己是個瞎子。
趙啟騖緊張的分辨每一聲細小的響動,他竟然還妄想他能從這戰火中聽到向執安的腳步或者聲音。
「向執安!我要殺了你為二皇子復仇!」
一個雄壯的男音響徹雲霄。
趙啟騖的拔出箭矢拉弓瞄準,閉著眼睛感受風動,百里之外那人抬刀的瞬間。
趙啟騖拉弓良久,他要一發中的。
***
向執安在看著火光沖天的城牆,往外看也未看見兵馬,心安不少。
笑著與海景琛打趣「還好是來殺我的,我還以為是抓啟騖的。」
「但是世子殿下驍勇善戰,主子為何這般擔心?」海景琛發問。
「他雪盲了。」向執安輕描淡寫的說「不知何時能好,不知能不能好。」
海景琛的手一顫,說「原來傳言那般,是因世子不想拖累主子。不過雪盲好生醫治也並非無藥可解,主子莫怕。但是如果世子殿下這樣的形勢入都,恐生變故。」
向執安道「我擔心的就是如此。楊叔,再快些。」
海景琛道「一會兒找到世子,將他接到院裡來,郃都的大夫總是比棉州的老道些。」
向執安說「只能這樣了。」
海景琛與向執安一同趕到了城牆之上。
卻在此時看見城牆上有一詭異的太師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