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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3:10:22 作者: 幾個梨
花鞘也沒直視趙啟騖那笑爛的臉,說「向公子就光在那那裡,咱那個沒出息的世子不就已經毒發了?」
邊楊說「這倒是。早忘了自己個兒在上樑怎麼哭的了吧。」
花鞘辯駁道「不過這場子,真不知道向公子花了多少心思。我看了都覺得未免太用心。」
邊楊道「你瞅世子傻樂呢。」
花鞘道「你不也傻樂呢?」
邊楊說「滾蛋。走,玩玩。」
花鞘說「咱倆玩多沒意思,這麼的,你把那靶子偷走,讓世子一箭都射不上,讓他哭上一哭。」
邊楊瘋跑著大喊「世子!花鞘說……嗚!」
邊楊當然吃了花鞘一記掌摑。
跑馬場上有個野心勃勃的少年,挺直了脊樑策馬狂奔,他銳利的耳能分辨藏在馬蹄下栓來做攔蹄的每一線,能躲過將將割脖的阻礙繩,他在草野里上下翻飛,能在馬上射出箭矢引得銅片震顫不止,他腦後的黑色綢帶飛揚,連蒙眼這事兒,都成了為他添色的裝飾。
這,才是趙啟騖。
***
崔治重這會兒拿來了蕭慎的課業,趙啟騖被私藏於棉州這事兒鮮少有人知道,蕭慎確有苦學,連外頭的人馬都被蕭情又多加了幾圈。
崔治重提著蕭慎的課業疾步往臨江亭走,嘴裡還哼著小調「這一信件可來得巧,天助黃忠成功勞…」
崔治重獻寶一般擱在聶閣老的案台上,直說著「聶老,來瞧瞧,咱新皇的課業,可有幾分像他父親啊?」
「崔治重,莫說新皇,他老子來了我也不看。趕緊別擾我清淨。」聶老厲聲罵完,臉都沒變,說「對了,酒喝完了,你拿幾罈子,那菜我不愛吃甜口,趕緊換了。」
崔治重對前半段不以為意,說「多送了些口味的菜,還以為聶老在棋州呆久了,也能吃慣那甜口菜色。」
「少跟我要晦氣。滾蛋。」聶老說。
「這就滾。」崔治重哈著腰,把蕭慎的課業留下了,又收拾了些雜的,便走了。
臨了對看守的人說「看死了。」
崔治重出了臨江亭,又來蕭情府上拜見。
蕭情難時也是受過崔治重大恩惠的,但是向執安入朝時蕭情想借向執安的手復仇皇后娘娘林師敏,又將二皇子賣給了向執安,這些事兒都是背著崔治重做的,崔治重會不會再信任,或者說他從未信任過自己。
還有就是劉懿司剛被殺害,緊接著崔治重就放出了東宮的風聲,那林時行擺明了是崔治重庇佑的人,這番要是向執安發了瘋病,一刀果決了蕭情蕭慎都未可知。
蕭情摸不准。
崔治重笑意盈盈,就是僵硬的臉哪怕是笑起來也很是滲人。
蕭情做禮「見過崔大人。」
崔治重說「好啊,好啊,蕭姑娘也算熬出了頭,就等蕭公子學成,便可為東宮血恥,這天下,終究還是慎兒的天下。不過這一路荊棘遍地,渾身浴血,蕭姑娘巾幗,不負季公子所託。」
蕭情道「這一路還是崔大人庇護,如無崔大人,怎會有今朝。我與慎兒都應叩謝崔大人天恩。」
崔治重搖搖手,道「只要是好君王,崔某自是無愧天下的。」
蕭情道「慎兒還望崔大人多多指點。」
崔治重抬抬手說「我怎敢指點,我一個督察院的就管些狗皮膏藥的破事,崔姑娘從前也打過交道,怎還生疏了。真要論政事,蕭姑娘還不如趕緊想法子先查清三皇子案子的疑團,再去找找那雲遊天下的聶老,有了海首輔,唐次輔,向載府跟聶閣老,才可保你這慎兒布帆無恙啊。」
蕭情拜禮,大謝。問道「此些確實困擾奴好久,敢問大人,可有門道?請崔大人解惑。」
崔治重道「談何解惑,難道他三皇子的事兒一日不查清,我晟朝就一日沒天子?若那些人能將此事做乾淨,我詳細蕭姑娘亦能,斯人已逝,只要不是蕭姑娘做的,其他誰做的,又有什麼要緊呢?難道殺錯了人,傷害了三皇子的真兇還能跳出來辯駁不成?」
蕭情聽完,拜謝崔治重。
崔治重進了院去看蕭慎的課業,像個值得信任的老者。
蕭情立在院外,心想「無論是何人所為,都快些結束吧。一日不受業,一日不安生。」
日暮,崔治重才離開了院子,回了督察院,驍騎早已等候,崔治重問道「下奚那頭如何?」
驍騎答「劉懿司隕了之後向執安自是沒有多瞧下奚的軍事。」
崔治重答道「不管才是對的,從前他向執安需要向姜滿樓賣好臉,現下朝廷都與他無關,上杆子去給姜滿樓送兵送錢,姜滿樓那膽小的還得顧及著郃都這頭,三皇子已死,他姜滿樓再想攀向執安的鴻運,可得他自己個兒開口,討點兒私交,偏巧向執安並未跟蕭慎回都,這裡頭意思可就多了。」
驍騎答「蘇硯已分的姜郡守三萬兵權,且還是二皇子那頭來的,玉堂公公也前往下奚,必然能給蘇硯帶來更多助力。」
崔治重抬著下巴剪著自己的小鬍渣,說「那老太監從前對著咱們二皇子是最衷心的,自然能給他舅舅助力,不過這姜滿樓再不開口求求他向執安,還真的是前狼後虎,圖啥呢?」
驍騎答「好像是…世子殿下棄了向載府,清今姑娘才過門,不好…不好找吧?」
崔治重笑起來,「說的好像世子不棄了就能找似的,這一旦找了,請神容易送神難啊,這點兒咱們姜郡守早有感觸。別最後鬧得向執安與趙啟騖兵戎相見,我們姜郡守兩頭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