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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3:10:22 作者: 幾個梨
「有理。聶老變法失敗,雖有公主背書,但是再做帝師到底還是有些令人詬病。但是聶老只要一日在那個位置,寒門就有一日盼頭。」向執安說。「唐堂鏡此人,倒是與我想的不同,楊叔與我說過,當時來棉州與景琛爭論了一番便走了,但是下頭的人來報說,他去看了校場,又去看了書塾,還選了一些要緊的書,讓先生給孩子們講課,最後還從郃都寄了些書冊給棉州。我不認為,唐堂鏡如他自己所言,要與景琛一較高下。或許他人認為唐堂鏡總是敗於景琛,我倒是覺得他敗於景琛最大的原因,是他心太軟。」
「心軟的在亂世都沒個好下場,既執安這般看,那也別再晾著了。」趙啟騖說。
「那騖郎心軟嗎?」向執安問。
「若我心軟,都不該再蒔州欺辱你。」趙啟騖的眉眼散去了嬉意,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憐惜。「我,我定然是要……」趙啟騖的手撫上了那瓔珞,向執安打斷了他的話,反手覆在趙啟騖的手上,二人手形相差巨大,向執安說「那不怪你。」
須臾,賭坊就在眼前。
趙啟騖攬著向執安就進了賭坊。見這二人進來,賭坊安靜了須臾。
第95章 二拐
有妙齡女子來請,二人進了雅間。
趙啟騖說「想玩玩,這這屋裡多悶,我想去堂前。」
女子說「請。」
大堂的大賭桌上圍滿了人。
女子撥開了一個位置,放上一把椅子。向執安在簾後說「玩吧,掌柜的記我帳上,回頭我差人送銀子來。」
無人吱聲,只能聽見各位賭鬼的口水吞咽聲。
向執安這般的巨賈,又陪著趙啟騖這個混子來賭,小情人把戲玩到賭坊來,誰都想吃一口肉沫。
向執安在他們眼裡實在太肥。
進來個書生模樣的,用扇子掀開了簾,問到「向載府,鄙人可否坐在這兒?」
「哦?眼拙了,您是?」向執安歪在椅子上,眼神都沒瞟他一眼,淨看著外頭的趙啟騖了。
「在下蕭慎,在這賭坊管事,聽聞向載府與世子大人大駕光臨,有何怠慢的,載府多多包容。世子殿下賞臉來這坊里玩,榮幸之至。」
「蕭掌事,坐。」向執安的眼都沒劃他身上一分。
「看世子殿下的玩法,世子殿下不擅賭術。」蕭慎坐下,玉扇撒開,輕輕的扇風。
「啟騖貪玩,沒來過這,吵著來看看,拗不過,陪著玩玩,我也不會玩這些。不知這賭坊,歷來可有什麼人,在這一夜翻身啊?」向執安說。
「自然許多,有的一夜翻身,有的一夜墜地。」蕭慎說。
「哦?那但願我家騖郎別賭上頭,把我家產都敗完了才好。」向執安自嘲的笑了一下說「性子太烈,不愛聽勸。」
「向載府的家產,可敗不完,將我的賭坊都壓上,不如載府九牛一毛。」蕭慎說。
「那都是晟朝的錢,不是我自己個兒的。咱這賭坊,只賭錢嗎?」向執安喝了口茶,這會兒才開始審視蕭慎。
蕭慎看著年輕,與岳杜康應該一般大小,但是眼見著就是沉穩的多,向執安在腦中捋了一遍蕭姓,也沒搜索到什麼人。
蕭…蕭姓。向執安腦有點昏,最近事兒太多,得回去好好捋一捋。
「只賭錢多沒意思。向載府九州之主,來這賭錢,多失身份。賭坊嘛,人,錢,信,運,都可以賭。」
「人,錢,信我倒是能聽個明白。」向執安說「運又何解?」
「運這東西,有了前三者,不就都成了嗎?」蕭慎玉扇遮臉,留個眼看著向執安。向執安與蕭慎同時笑起來,說「是,是,胡運何須問?上人寵,錢銀擁,官運自亨通。」
聽著向執安在笑,趙啟騖回頭看了一眼,打量著蕭慎,又扭頭回去玩骰子。
蕭慎的扇子未放下,說「世子殿下煞氣也太重了,就這麼瞧了我一眼,我都不敢與載府說話了。」
向執安正色說「蕭掌事,說話便說話,吭氣兒跟白蓮花似的,怎的,還想我為你主持公道,說上騖郎兩句不成?」
蕭慎本是想討個近乎,卻不知向執安的怒點這麼低。世子都說趙啟騖看向執安看的跟寶玉似的,今兒一瞧,分明是向執安將這趙啟騖看的跟金珠一樣。
討了個無趣,說道「蕭某的嘴漏風,給載府賠個不是。剛說官運,敢問載府大人,想賭誰的官運呢?是咱們的崔提督,還是楚指揮使,還是唐次輔?」
「我自己。」向執安說。
「這賭坊真真有意思,這些個朝廷大元的官運,也可做賭目?」向執安說。
「這不是郃都亂了麼,在這陛下登基之前,都開了一些賭目,是高升還是貶職,閒著發慌的,都能賭上一賭,本來是押狀元的把戲,今年春闈不開,開不上狀元盤子。」蕭慎說。
「哦?那有沒有給在下開個盤子?」向執安問。
「載府萬人敬仰,自是有的。開的呀,是載府,是管法,管人,還是管錢或者管信,亦或,拜閣呢。」蕭慎說。
「那蕭掌事壓的什麼?」向執安身子前傾,雙肘置於雙膝之上,白皙的手指撫著脖間細窄的瓔珞。
「我既是開盤的,怎又會壓呢?只要壓的人夠多,我便贏了不是麼?」蕭慎往後靠著,似是放鬆了許多。
「我倒是覺得,蕭掌事可以壓一手管信。」向執安似是坐不住了,因為趙啟騖頻頻回頭望,眼見著眉頭一次比一次搓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