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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3:10:22 作者: 幾個梨
城牆上有人在嘴硬,「我郃都有神機營五萬,還有督察院驍騎,你那幫草台,拿什麼與郃都抗衡!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快開城門吧!難道真等他開屠了再說孰強孰弱嗎!五萬兵馬不假,但是無糧無錢也是真啊!蒔州已然淪陷,郃都能撐到幾時!」
「向執安!若郃都開了城門,你可否保證不殺無辜之人!」
毛翎的長槍從左手換到右手,右手換到左手,低低的說「主子,我手熱,等不及了。」
楊立信笑他「毛翎你成不成?是不是見了老主子太高興了?」
毛翎說「滾蛋!」
裴部倒還是那副樣子,看不出有啥神色的變化。周廣凌有些餓了,在問邊上的小兵要吃的。
城牆上眾口其言。
夾雜著悶聲的馬踏。
向執安沒有了耐心,說「既不開,無需多言。將士們!衝鋒!」
瞬時騎兵衝鋒,這幾日每日都是這般悶重到盪了地獄的撞門聲,順著步兵扛著雲梯前進,掛在城牆上,城牆的箭如邪風催著毒雨從將士們頭上呼嘯,向執安白衣怒馬,狡猾的軟體乒桌球乓的彈開箭矢,城牆上有人高喊「殺了他!」
又有人在反駁「拿什麼殺!你這張嘴嗎?」
「今日郃都淪陷,向執安進來第一個就是殺你們這些老臣!」
「陛下駕崩!太子未醒!二皇子避世!現下三皇子就是天道!」
「誰說他向執安真殺進來了大統還不是姓劉!保不齊就得姓向!」
「信不信劉如何!那也不可能跟你姓李!」
「向執安既能平定九州,自是有治國本事,他又有聶遠案海景琛!怎不能扶三皇子做個好帝王!」
「信口雌黃!我看你與那向執安是為一黨!」
「郃都現下處境,你說這些有意義嗎!」
兵部侍郎岳起元出現在郃都城牆。向執安喊道「岳大人,可有想好?今日是讓我屠了神機營,還是將你們關在這城內等死?」
有人扒拉著岳起元的戰甲,有人指著向執安怒罵,有人講治國大統,有人說生民最重。
岳起元腦袋嗡嗡響,聽不清周圍人說了什麼。他只知道,剛剛他唯一的兒子岳杜康與他說,是他設計暗害了太子殿下,若真真不變天,神機營將向執安擋與城外,若有人嚴查太子殿下之事,自己怎麼也跑不出。
岳杜康昨日跪著爬到自己面前,抱著自己的腿說「爹,你救救我,向執安願意保我!我聽說太子殿下怎麼也醒不了,皇后娘娘怕是會嚴查!爹,你救救我吧,我被人暗害了!爹!那人說了!明日就要將此事捅給皇后娘娘!」
岳起元的手忽然無力。神機營的兵權此刻猶如千斤。岳起元兩眼一閉,長槍掉落在地面「哐當」一聲。
岳起元問「執安,你可否保證,入都之後,你不傷及無辜,不為非作歹。不壞皇家綱常,你將九州治理如此,我自是能看見的。向執安,咱都是兵,你給句痛快話!」
向執安說「岳大人話已至此,執安沒有別的妄念,現下陛下駕崩,太子無力政事,只要諸位輔佐三皇子重振朝綱,其他餘事,我概不插手!我志不在此,岳大人,您請!」
岳起元僵硬的揮了揮手。
鐵門被吊起,吱嘎的摩擦聲讓人很是不適。向執安讓毛翎快馬加鞭,去上樑通知公主攜三皇子劉懿司進宮,又讓周廣凌去往上樑通知姜郡守來郃都觀禮,差人去請了聶老,厲海寧。
向執安騎著玉階白露進了都城,楊叔架著馬車,海景琛坐在身後的馬車裡。
楊叔警惕的很,稍微的風吹草動都不能逃過他的眼,神機營的軍士跟著周廣凌去了校場,岳起元還需要去宮內請罪。
郃都的百姓不知往哪逃竄。
海景琛說「需得早些發詔書。」
向執安偏頭一笑,說「景琛早就寫好了吧?」
海景琛說「主子真是觀察入微。」
向執安說「給我吧,回頭我去宮裡按個章。」
海景琛說「是得按著規矩來,但是宮裡能不能偷了那玉璽?」
向執安說「偷了再讓禮部雕一個罷了,這些把戲,玩都丟人。」
海景琛說「只怕一日想拖一日,等那太子殿下醒。」
向執安說「景琛說的有理,我現在就去蓋了吧,這東西,是不是在唐堂鏡手上?」
海景琛拿出詔書模子瞧了瞧,遞給向執安。
「先皇驟崩,歸於五行,承皇天之眷命,列聖之洪休,劉懿司既三次子,奉之遺命,屬以倫序,入奉宗祧。內外文武群臣及耆老軍民,謹於今時祗告天地,劉氏懿司即皇帝位。付託之重,兢業之懷,運撫盈成,業承熙洽。欲興適致治,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舊章,亦以敬承先志。自惟涼德,尚賴親賢,共圖新治。所有合行事宜,條列於後。特此昭告。」
向執安收進了袖中。
海景琛帶上了唯帽,坐在車前,路過了督察院,神機營,翰林院,再前面,就是巍峨的皇宮。
海景琛說「風雨欲來啊。」
向執安偏頭一笑說「要緊的一個都沒死,郃都比九州更麻煩。」
海景琛說「走一步,算一步吧。」
***
趙啟騖等了一天,也沒等到丹夷的進犯。他坐立不安,不知向執安如何。
晚間他連操練的心都沒有,直勾勾的望著西邊。向執安若是到了郃都,第一件事就是請公主攜劉懿司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