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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3:10:22 作者: 幾個梨
楊叔搬來兩塊磚,圍著小桌喝茶。
楊叔說「毛翎他哥,就是從前戰死下奚的那個,以前起戰事的時候,裴部知道,還與裴部喝過酒。」
向執安說「那可巧了。」
楊叔說「不止呢,年紀也相仿,就跟毛翎他哥一樣大。」
向執安說「當年若不是毛翎哥哥戰死,毛翎也不會對下奚跟盜賣軍械一事這麼大敵意,輕易就被太子蠱惑了。」
楊叔說「毛翎那個悶小子,天天與裴部講他大哥,要麼就講主子,沒別的話。」
海景琛捧著小盞說「主子,你覺著裴部如何?」
向執安雙手合攏,上下轉動著拇指,說「是個忠的,但是他弟弟在督察院,怎麼著還是有點兒不乾淨,但是督察院現下還是與我為善,挑不出毛病。」
海景琛偏頭說「主子對崔治重怎麼看?」
向執安朝楊樹微微點頭示意,說「當年啟騖問過聶老一樣的問題,楊叔還記得嗎?」
楊叔說「記得,摸不著頭腦。聶老說對世子說,崔治重的話,一句也不要信。」
海景琛笑起來,眯著眼說,「能讓聶老這般評價,崔治重是個妙人。」
向執安給大家倒上茶說「所以我與崔治重還真是,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只要裴部還在營里,得我重用,崔治重就知道我的誠意。裴部是我與崔治重的平衡。」
海景琛又問,「那世子當時可問了楚流水?」
向執安喝了一口茶說「自然問了。」
海景琛問楊叔「那你還記得聶老怎麼說的嗎?」
楊叔說「泥鰍。」
海景琛咯咯笑,說「泥鰍?」
向執安說「聶老還真是這麼說的,說完那天,楊叔還鬼使神差的買了泥鰍,所以記得很清楚。我記得啊,聶老說『呼風喚雨之人必能遮風擋雨『。」
海景琛說「亦正亦邪呀!一隻泥鰍,一隻守宮,郃都真是日日都可唱戲了。」
向執安扶正海景琛的唯帽,說「戲台子快開場了,讓他們先唱起來,暖暖場子。」
海景琛與向執安一起下城樓,說「再等等吧,郃都現在還不夠亂,等死個要緊的再進去。不然也是他們占我們便宜。」
向執安說「我倒是願意等,」回頭望蒔州方向看一眼,說「只怕蒔州不願意等。」
「不過,也不知今年的郃都,還玩不玩春獵了。」向執安望著腳下的台階說。
「按郃都這臭不要臉的樣兒,多半是要辦的,年年都辦,晟朝只是內鬥,又不是換了他姓來做王,百姓死不死,他們可不管。」楊叔說。
「這次的春獵,怕是有好戲。」海景琛說。
***
下了樓看見有人在這倒春寒的時候光著膀子刷馬,刷的是向執安的那匹白馬,這馬是毛翎養在棉州的,從小馬駒養成現在這麼大,也是裴部訓的,他兩當時從棉州將這馬兒牽過來時候,毛翎摸了又摸,眼都紅了,還是裴部嫌他丟人,罵了兩句。
楊叔又跟上去也想要匹小白馬駒,養起來送給海景琛,又被毛翎敲了竹槓。毛翎當時還在說「海先生連馬都騎不了,只能坐馬車,你給海先生養馬做什麼,還得訓,麻煩的很。」
裴部敲了毛翎一個腦殼崩兒,毛翎才閉嘴了。
就光一個背影,向執安就知道是誰了。海景琛與楊叔跟著打了個招呼便走了。
「騖郎怎來了?也不說一聲,我好去迎迎你啊。」向執安又露出笑,挽上了趙啟騖的手臂說「怎一來就在刷馬?也不來找我,這馬兒還比我要緊?」
趙啟騖將最後一桶水倒在地上,說「別人刷的不如騖郎刷的乾淨呢。」又將衣服穿上說「看你們在談事,就想著等等你,我過來就聽說蒔州挺亂,你應當憂心這個,我也不著急。」
第79章 響指
向執安挽著趙啟騖的手不撒開,說「不打緊,郃都且有的鬧呢。」
趙啟騖刷完馬,抱著胸看著,看著很滿意,說「這馬兒可想好叫什麼了嗎?」
向執安與他一起將馬牽回去說「想了,沒跟你說就不做數。」
「叫什麼?」趙啟騖問。
「玉階白露。」向執安說。
「這名兒起的倒是像養在白玉宮裡的,不像是戰馬了。」趙啟騖說。
向執安繞著趙啟騖轉圈圈說「黃沙散馬蹄,白露踏玉階。怎的不像戰馬啦?」
趙啟騖說「好,好,我們執安說是,就是,我給司崽也養了匹小馬,就是去年棉州送去上樑的,司崽現下也騎不了,給二舅舅騎騎先,回頭我牽過來給你瞧瞧,邊楊拉去馬廄了。」
「什麼色兒啊?」向執安問「騖郎連娃娃都馬都搶,好生不要臉。」
「烏漆嘛黑的,」趙啟騖揉著向執安說「你給起個名兒吧。」
「叫黑狗可好?」向執安問完就跑。
「什麼黑狗!向執安你站住!啊!你的馬就叫啊,玉階白露,那就是踏著玉石了,那可是寶貝了,怎我的就叫黑狗?向執安!」趙啟騖追著向執安罵。
「別人跟我說你在郃都冊子上叫趙黑蛋,哈哈哈!」向執一襲白衣,在嫩綠冒尖兒的草野上跑,跑累了就往上一躺。
趙啟騖盤坐在邊上,說「崔治重這小子!明知道我是世子還拿我開涮。」
趙啟騖摸了摸草野,有點潮,就把向執安整個拉起來,放在自己腿上。向執安摘了跟草葉,劃著名趙啟騖的手心,說「叫霜梨烏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