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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3:10:22 作者: 幾個梨
    向執安又往趙啟騖的馬的褂子上裝餅。「路上小心。」也沒說出口。

    趙啟騖逗弄了一下司崽的小臉蛋子,拍拍向執安的肩,飛馳而去。

    「下奚的軍糧,在南方籌的差不多了,現下,也該來北方找羅氏了。」聶老摸著自己的小鬍子。

    向執安說「明白。」

    剛入了夜,其他人都睡了,向執安一個人在院裡走。

    平日裡熱鬧,自是不會想太多。

    但是若是一個人的晚上,向執安難免想家,想父親母親,想自己未知的將來,想自己的腦袋明日還在不在這根脖頸上。

    落了雨,向執安還呆坐在門外的搖椅上。雨落在臉上更多清醒些,也去躁些。

    下吧。

    向執安一個人躺在搖椅上,分不清是雨還是淚。恨意在他的胸口化成巨獸,悲愴又使得這巨獸騰空,長姐的的每一句「弟弟」都讓他情難自控,向執安好想長姐,想爹,想母親。

    不知過了多久,雨停了,只是臉上的雨停了。

    混著眼上濕漉的雨水,只見身邊有人打了傘,是楊叔嗎?

    「好啊,我白日給你送錢晚上剛走沒半日,你便忘了我了?真是個負心的。」

    是趙啟騖。

    第16章 雨夜

    向執安抬起頭看著趙啟騖,向執安的眼已經哭的通紅,連眼梢看起來都是痛的。

    向執安揉了揉眼,說「這雨太毒。」

    又問「你怎麼回來了?有何事?」

    趙啟騖說「無事,就是我走那時你似有話想說,我沒聽著,總覺什麼事掛心上。不舒服。就趕回來問問。」

    「……」

    趙啟騖說「你當時想說什麼?」

    向執安說「就路上小心。」

    趙啟騖說「唉!那就辜負世子跑出那麼遠還回來了。」

    向執安說「那世子認為,我應當說什麼。」

    趙啟騖從兜里掏出一個簪子,遞給了向執安「你母親的,你當日走得急,定都沒留個念想。先前忘了,這會兒給你。」

    向執安蜷縮著把臉埋起來,他早已被雨水打的深痛,抖動的肩膀無異在明擺著告訴趙啟騖「我現在很是糟糕。」

    向執安抱著簪子無聲的哭泣在這雨夜。

    趙啟騖拍拍向執安的肩膀,說「無事的。」

    向執安抽泣著說「我想娘。」

    趙啟騖說「向夫人是個怎麼樣的人?」

    向執安說「很兇。但是也沒那麼凶。」

    趙啟騖說「那倒是像我娘了。回頭我帶你回去給我娘做兒子。」

    向執安哭抽了的嘴突然發笑「那你娘可謝謝你了。」

    趙啟騖說「不必,世子一向樂於助美人。」抬頭看了看天說「今晚走不成了。」

    屋裡只有一張榻。

    向執安說「那你與我擠一擠了。」

    向執安哭累了,就毫無生氣的盤坐在榻上角落。

    趙啟騖拿了條帕巾,扔去掛在了向執安的頭上,正好把他整個腦袋掛住。

    向執安扯下來胡亂的擦著頭髮,又覺得渾身沒什麼力氣,也不擦了,就那麼靠著牆盤坐著。

    趙啟騖走近一看,向執安臉色潮紅,伸手一探,是發熱了。

    「真不省心。」說完趙啟騖就出去了。向執安也沒力氣去管他,靠著牆困意就襲來。

    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啟騖從黑暗中走來,端著一碗湯水。搖著向執安的肩膀,向執安迷糊的不行,搖搖手叫他走開。

    趙啟騖低聲說「喝薑湯。」

    向執安擺手說「不要,想睡覺。」

    有人在往向執安口中一勺一勺的送湯水,真難喝,快要打死買鹽的了。

    向執安被鹹的乾嘔,又把趙啟騖嚇了一跳,「你要咸死我。」

    趙啟騖說「慣的你。」和身又在邊上躺下了。向執安在身旁睡的不安穩。

    趙啟騖又猛起「真鬧人。」然後又出去了。

    再回來又多了一碗湯。這次正常多了。

    口中一勺一勺的熱流湧入,迷糊間有人在為他擦乾頭髮。向執安出了一身汗,那人將他輕巧的抬起,擦完了又躡手躡腳的放回去。

    趙啟騖拿酒擦拭著向執安的手心,沁人的涼意使得向執安蜷縮起了手指,是奇怪的感覺,是墜下去的感覺,粗糙的手指裹著涼酒,一圈圈的似在打轉,向執安覺得酥,又覺得癢,他眯著眼似是要睡過去了。

    趙啟騖說「我以前燒了,我娘就拿酒給我擦手心。」

    向執安閉著眼悶悶的說「我沒有娘了。」

    說完他臉上就滑過一串淚珠子。

    向執安說「我小時候燒了,我娘就抱著我。」

    趙啟騖說「你要我當你娘?」

    向執安半眯著眼說「你太聰明了。」

    趙啟騖說「你太駭人了。」

    向執安似是燒過了不少,臉色也好了許多。

    起來半癱在榻上,說「趙啟騖,你好煩啊。」

    趙啟騖說「世子跟個奴才一樣在這伺候你還煩?」

    向執安說「你為何總來我邊上晃?」

    趙啟騖也躺在榻上,雙手枕著頭,翹著二郎腿,說「那怎麼辦?」

    向執安說「不知。」

    趙啟騖翻過去睡了,沒有再接話。

    向執安一個人對著夜色說「我害怕。」

    趙啟騖吹滅了燈,說「許你怕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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