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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3:09:19 作者: 柒柒八
    「全軍疾行,馳援大軍!」

    「護我大承江山!」

    雖然眉眼間尚且帶著青澀,但是嗓音經過塞外風沙的歷練,早已帶上了成熟和堅毅。

    渾厚遼壯的口號傳向整個隊伍,猶如泛起漣漪的水波紋。

    所有的將士都舉起手裡的長矛,振臂高呼。

    「護我江山!」

    「護我江山!」

    他們不懂什麼上位者之間的博弈,也不懂什麼計劃設定。

    他們只知道,自己的國自己的家需要他們。

    他們要做的,就是平復戰亂,加官進爵,讓自己的家人們都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

    如同接力般,聲音從四處擴散開來,後方的餘韻尚在,前方就傳來了新的聲音。

    經久不衰,生生不息。

    蔣旭身處最中央的馬車中,掀著帘子看著馬背上那人,由衷得多了股欣慰和敬佩。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這裡的世界是假,但每個人卻都是真。

    顧承宣現在是一名合格的將軍,日後,也會是合格的帝王。

    宮中。

    大太監小心翼翼的稟報,「皇上,太醫院剛剛傳來消息。」

    「說,容妃娘娘,因為受了風寒,又心悸憂慮,病倒了。」

    常日裡,皇帝聽見這樣的消息,立馬就會放下手中事物,直奔容妃宮中。

    但今日,大太監等了許久,也沒聽見個響。彎著的腰有些受不住了,還聽見上頭傳來嘩啦啦的翻頁聲。

    正當他悄悄的起了點腰時,皇帝卻突然出聲了,語氣冷淡的讓他下去。

    大太監心頭一驚還以為是自己瞎動被發現了,沒想到只是讓他下去。

    他放下提著的心,畢恭畢敬的退下去。

    本以為皇帝是在憂心前朝之事,等會兒就會去看容妃。但沒想到,這從早上等到了太陽落山,皇帝也只是去了其它嬪妃宮中用膳。

    好似完全沒了容妃這個人。

    大太監踹在懷裡的金鐲子發燙,直燙得人突突。

    誰也不知道上頭那位,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皇上~」趙貴人穿著單薄的紗衣,芊芊素手捏著剔透的葡萄,嬌軟的往皇帝肩頭一靠。

    把葡萄送到皇帝嘴邊,順帶掀起一陣香風。

    「您多久都沒來過臣妾的琉萃宮了,臣妾都想死你了。」

    皇帝最吃的就是她人前大家閨秀,人後嬌軟依人這套。雖然送入後宮的女子都是千挑萬選的美人兒,但都端著樣子,白日高貴,晚上也守著規矩,時日一久也實在無趣。

    除了恩寵無人能及的容妃,還有兩個位分高的妃嬪,也就趙貴人撿到的肉渣子最多。

    皇帝十分給面子的吃掉了她手裡的葡萄,摟著不盈一握的細腰肢往自己懷裡一帶,興致盎然的許諾,「愛妃現在日日盼著朕來,等朕真的日日都來了,愛妃恐怕是要吃不消了。」

    說罷還暗示意味的捏了一把,把趙貴人嬌得直捂臉,手也輕輕拍著皇帝的胸膛,「皇上慣會取笑臣妾。」

    「容妃娘娘才是您心頭肉,有娘娘珠玉在前,皇上哪還看得見臣妾這等螢火之姿。」

    趙貴人也聽說了容妃抱恙的事情,後宮誰人不以為皇帝要去陪她,但是皇帝卻來了她琉萃宮。

    這讓趙貴人也生出了幾分試探之心。

    只顧著作小女兒嬌憨之姿的趙貴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皇帝瞬間狠厲的眼神,和拉平的嘴角。

    他順著腰線,一下又一下,意味深長,「過猶不及,風華太勝也不是什麼好事。要你這樣的,才剛好。」

    雖然只是男人在床.笫之間哄人的話,但是能得皇帝這樣一番話,趙貴人心裡也是歡喜得很。

    若真的能和容妃平分春色……

    趙貴人主動出擊,勾住皇帝的脖子,嬌媚的貼上耳垂,氣吐如蘭,「皇上都這樣說了,還不趕緊來試試臣妾的好嗎?」

    皇帝眼神一暗,猛的將人打橫抱起走向內室。

    帷幕一落,遮住所有光亮,春.宵帳.暖,一夜雲雨。

    容妃半臥在榻上,青絲如瀑,從一邊脖側落下,未施粉黛的臉多了幾分難見的脆弱。

    雍容華貴的牡丹經受了一場風雨的璀璨,雖顏色受損,但愈發我見猶憐,惹人垂愛。

    貼身嬤嬤從外頭走來,舉起大太監退還的手鐲,面色難看,「皇上已經在琉萃宮歇下了。」

    容妃抵不住喉嚨的癢意,低低咳了幾聲,墨緞般的髮絲跟著流動。

    嬤嬤擔心的上前,「姑娘,你仔細著身體。」

    「那等低賤的東西,還不值得您為她生氣。」

    哪怕容妃孩子都那麼大了,但是在從小帶大她的嬤嬤眼裡,永遠都是余家的姑娘。

    是天之驕女,是名門閨秀,才不是那個後宮中,和一堆女人搶一個男人的普通宮妃。

    「和這樣的狐媚子共侍一夫,真的是委屈死我們姑娘了。」

    嬤嬤尚且在怪罪把皇帝勾走的趙貴人。

    只以為自家小姐是受不得這種屈辱。

    但在後宮沉沉浮浮那麼多的年的容妃一下子就從大太監那退回的手鐲里嗅出了危險氣息。

    容妃本只是想藉機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但皇帝的這番態度,實在是模糊人心。

    但她不欲和說嬤嬤說。

    她本來就什麼都不懂,也不必徒增她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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