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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3:09:19 作者: 柒柒八
    顧承鴻的臉色逐漸和緩下來,再次感慨道:「我那麼多個弟弟,怎麼就不能多幾個如你這般貼心的呢?」

    七皇子撓頭一笑,「大哥莫抬舉我了,我不過是實話說話罷了。」

    經過那些牆頭草之後,七皇子這從一不變的態度叫顧承鴻心裡熨帖得很。

    也多了幾分放心,愈發器重起他來,下定決心說道:「小七,大哥這裡有件事情,想要你幫忙。」

    七皇子的心劇烈一跳,暗自激動。但面上卻裝出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我?」

    「大哥,是很重要的事情嗎?我怕我做不好。」

    但顧承鴻卻鄭重說道:「除你以外,大哥不相信任何人。」

    「這……」七皇子囁喏著,好似十分猶豫。

    但又在顧承鴻信任的目光中,點下了頭,「大哥,您說吧……」

    第70章

    「宋先生!」

    「宋先生!」

    七皇子喜意難掩,剛走到書房門口就高興的喊起來,「成了!成了!」

    推開房門,站在宋道士面前,嘴角都要咧在腦跟去了,「宋先生,成了!顧承鴻把他手上的財權教到我手上了!」

    七皇子一直知道,戶部里有顧承鴻的人,只要掌握住了他,就是拿捏住了顧承鴻這脈所有的命脈。

    但是顧承鴻的防備心重得很,他衷心耿耿的在他屁股後面轉了兩年,一直都沒沒有觸碰到核心。

    那時候,宋道士就說什麼時機未成熟,叫他多等等。

    這一等,就是那麼長的時間。

    蟄伏那麼久,總算是等著了。

    比起七皇子的激動,那道士就顯得淡定多了。連眼睛都沒有從自己的棋盤上挪開,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好似用不著七皇子多言,所有走向皆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左手執黑子,右手執白子。

    左手一出,吃掉白子。

    他滿意笑了,「好戲,才剛剛開場。」

    *

    雖然顧承鴻和陸景元不歡而散,但是顧承鴻離不了陸景元的助力,整個朝堂之上,陸景元又只能選擇顧承鴻的麾下。

    告病四日之後,陸景元又重新站在了武將那列的首排。二人各懷鬼胎,又維持住了表面的平靜。

    開朝前,顧承鴻看著陸景氣色不佳的模樣,主動上前關心,「陸將軍可要保重身體。這越是健壯的人,驟然生氣病來,才更難痊癒。等散朝後,你來我宮中,我遣個太醫來給你瞧瞧。」

    陸景元壓著喉嚨的癢意,唇色蒼白的謝拒,「臣多謝大皇子的好意,不過是風寒入體,用不著勞煩——」

    下一秒,蔣旭路過,目不斜視的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陸景元立馬換了詞,「這風邪入體,連著多日都不見好。臣巴不得能請宮中聖手替臣瞧瞧,臣,多謝大皇子的美意。」

    顧承鴻的臉剛陰,都做好陸景元又要掃他面子的打算,沒想到這人畫風一轉,還感恩戴德起來。

    他不明所以,等看見自己的好弟弟時,又瞬間明悟。

    陸景元還和他九弟槓著,上著大勁呢。

    只要他倆的矛盾一天不解,陸景元態度再怎麼囂張,都不用擔心他變卦。

    想清楚的顧承鴻心情大好,故意熱絡的拍他的肩,「景元乃國之棟樑,不必說這些。」

    陸景元強忍著噁心,敷衍的笑了下,轉而去看小皇子的反應

    多日未見,哪怕只有一個後腦勺,陸景元都捨不得眨眼。

    可是他的小皇子顧著和余相說話,根本就沒有回頭,半點都不在意這邊發生的事情。

    陸景元心中愈感失落,從舌根深處蔓延上來的苦味散到整個嘴裡,竟是比風寒藥還要苦上幾分。

    他沒想到,就算自己還在這宮中,還在這朝堂之上,只要蔣旭不願,他就真的沒有一點機會,哪怕是只是正大光明的看上一眼。

    早朝上,一切如常。大皇子一派,得了受意,抓著天工院不放。

    從禮制說到皇權,從廟宇說到鄉野,就算不能廢掉這天工院,也要削權抗衡,絕對不能讓九皇子再輕鬆握住一把尖刀。

    余相當然不許,用不著他示意,門下眾人皆出,據理力爭。

    好好一個早朝,竟是比早市的菜市場還要熱鬧幾分。

    而端坐在上頭的皇帝一言不發,任由下頭的臣子們吵作一團。

    蔣旭低調的站在顧承鴻的身後,只能看見上位者一截明黃色的衣擺。

    天下百色,本無尊卑。

    但人類用貪慾和權勢賦予顏色不一樣的象徵。

    尋常百姓,粗布麻衣,而這明黃色,天下獨一。

    高高在上的龍椅,只需平視,就能將眼下情形輕鬆納入,只要輕鬆一抬手,隨時可以讓眼前的任何人喪命於此。

    他坐在上面,宛若一個操盤手,隨意擺弄著眼前的棋子。

    哪怕已經兩鬢泛白,但被權利浸染的心依舊有力跳動。

    下一步,他又想把棋子往哪裡走呢?

    「報——」

    正吵得不可開交的朝堂突然闖進一小兵,舉著手裡的書信快速飛奔到堂前跪下。

    正在吵架的官員像被掐住脖子的雞,所有的話語戛然而止。所有的官員,無論哪一派,無論什麼品級。

    全都神色緊張的看著小兵。

    連靠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都直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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