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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2:45:33 作者: 林綿綿
    「你今天要忙多久?」

    「七點前應該能忙完。」如果現在就出發去公司的話。

    池霜:「……」

    後悔問這話了。

    從現在到七點,這還有六個多小時呢!

    大意了大意了!

    她能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孟懷謙不愧她給予的老謀深算這個標籤,就跟深海中的鯊魚嗅到了味一樣,立即問道:「陪我上班?」

    「可以後悔嗎?」池霜有氣無力地說,「六個多小時很難熬。」

    孟懷謙摟緊了她,使出了畢生的推銷能力,不停地加重砝碼,試圖打動她,「我看你今天也挺累了,可以在我的休息室里午睡,你一般午睡一個半小時,這就還剩五個小時,看一部電影兩個小時,網購一個小時,用下午茶一個小時,還剩一個小時……」

    「幹嘛呢?」

    「玩我的手機。」

    「……你的手機有什麼好玩的!!」

    最後池霜還是陪著孟懷謙來了奧朗。

    這是她第一次來他的辦公室,難免稀奇,在掃過他那張寬大的辦公桌時目光一頓,好奇地拿起那個粉色小豬擺件,只覺得怎麼看怎麼熟悉,而正在開啟電腦的孟懷謙低頭,掩去了不自在的神色。

    「好巧。」

    池霜嘟囔,「我之前也買過一樣的擺件。」

    她印象中是買過這麼一個東西的,至於扔哪去了已經沒印象了。

    不過,孟懷謙這麼個一絲不苟的人,居然還會買這種小玩意兒,也確實令她意外,她還想打趣他幾句,倏地,她愣住,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不是吧你?」

    這件事孟懷謙也很想喊冤。

    當初只是不想讓外人將她的東西全都扔了,便讓張特助打包好,由他的助理前去取回。

    取回了放哪裡呢?

    只能放在他這裡了。

    然而現在當她拿著那個擺件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時,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

    有種百口莫辯、跳進黃浦江也洗不清的感覺。

    池霜嫌棄地看著他,「你……還有這種癖好呢?」

    這個擺件是她放梁潛辦公室的,怎麼!就到他!這裡來了呢!

    「我沒有。」

    孟懷謙扶額,只能儘量平靜且嚴謹地將來龍去脈說清楚。

    「還真是小看你了。」池霜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果然人不可貌相。」

    孟懷謙哽住。

    現在是他開始後悔,後悔求她來陪他上班了。

    「算了——」

    池霜擺了擺手,一副「你這點小缺點也不致命我勉為其難地接受了吧」的模樣,開始了尋寶遊戲,在孟懷謙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將她眼熟的物品通通搜出來,扔掉。

    「不用把這些當寶貝。」確定沒有漏網之魚後,池霜坐在他的腿上,捧著他的臉用力擠了擠,語重心長地說:「這些東西我都會給你買,不要去羨慕別人了,知不知道。」

    可能也覺得這件事情荒謬又好笑,孟懷謙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多買點。」

    池霜愣了一愣,埋在他的肩膀處大笑。

    她為什麼喜歡孟懷謙。

    就是他很懂她的點啊。

    -

    忙碌的日子時間也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地,又是一年除夕。

    孟家雖然旁支親戚也不算少,可在這樣的日子,家家都只會跟最親近的家人一起度過,每年這個時候,孟懷謙也會在老宅住幾天。

    清晨,留守值班的管家跟阿姨有條不紊地處理著份內的事。

    孟父將紙鋪平,正在沉思著對聯內容。

    申鈺君會親自到廚房煲一鍋雞湯,孟懷謙會自覺地給父母打下手,給父親研磨,給母親清洗紅棗、切薑絲。其實,他們也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家三口。

    正在各司其職時,在外面貼窗花的管家激動地快步進來,說話都帶著顫音:「大少、大少回來了!」

    大少這個稱呼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提起了。

    夫妻倆都一陣恍惚。

    孟父回過神來,腳都有些發軟,卻還是揮開了管家的手,一步一步地往門口走去。

    庭院裡的老人今天只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他已經蒼老,背卻挺得很直,如凜冽寒冬中的松柏,依然可見盛年時期的不凡氣度。

    …

    這是近二十年以來,孟父過得最開心的一個新年。

    年夜飯後,兄弟倆去了書房談心,孟懷謙則陪著母親在院子裡散步,母子二人都默契地沒有打擾這對已經十幾年沒見面的兄弟。

    「是你請你大伯回來的吧?」

    孟懷謙淡淡地笑了。

    「你爸爸其實也很……」他們是傳統的家庭,不習慣將「愛」這一字放在嘴邊,申鈺君頓了頓,改了口,「他很在意你,哪怕你不去請你大伯回來,他也不會阻攔。」

    連她也沒想到,兒子竟然請得動大哥。

    「所以我也想完成他的心愿。」

    孟懷謙扶著她上了台階,低聲說:「不過,我確實也有私心。」

    他知道,他從來都不是池霜的最優選擇。

    她隨性、自由、暢快,如果她跟他在一起需要面對許多的波折跟麻煩,那他也會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笑話。

    她不需要經歷風雨——

    如果有,那也是他帶來的,既然如此,他何必要拖著她淋雨,他本就可以撐起一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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