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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2:45:33 作者: 林綿綿
    程越說著就要伸手故意去按他的傷口,卻又停下,罵了一句,「一個個的,可真不讓人省心!」

    孟懷謙笑了一下,又沉聲叮囑道:「現在還早,跟奧朗那邊的公關聯繫一下,要封鎖一切消息,我爸媽在國外度假,這件事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免得壞了心情,又引起軒然大波。」

    「嗯。」程越應了,「還好孟老跟申姨這會兒都在國外,不然這事不知道要鬧多大。」

    孟懷謙的目光越過正靠著牆壁垂頭思索的梁潛,定格在了異常沉默的容坤身上,喊了他一聲。

    「有件事我想拜託你,你也一定能辦得到。」

    容坤低聲:「你說。」

    「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

    孟懷謙仍然感覺到疼痛,他緩慢卻又鎮定地說,「我不想讓她知道,哪怕一星半點都不要。她要一周後才回京市,那時候我應該也出院了,如果醫生還是要我修養,我會跟她說我去出差,總之,別讓她知道。」

    他又看向程越,「你們都對好口供,這段時間不用特意不去小苑,她會懷疑,還是去一兩次,但,無論誰問起我,都不要說漏了嘴。」

    這是他的真心話,否則他也不會多次強調,還如此的耳提面命。

    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孟懷謙根本就不想讓池霜知道,他恨不得封鎖所有的消息,如果不是事出突然,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惹她著急、擔心,還好她不在京市,否則這件事要瞞住她也不太容易。

    容坤錯愕不已,幾個朋友是什麼性子他再清楚不過,本來他還有點兒懷疑這小子是想玩苦肉計這一套——這不能怪他,他真發自內心地覺得,懷謙現在有點瘋,真為了獲得池霜的憐惜走這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見孟懷謙如此鄭重其事地囑咐,他那點疑慮也被打消。

    既然都要瞞著女主角,那這苦肉計演給誰看?難不成演給他們三個男的看嗎?

    「我知道,你放心。」容坤點頭,「既然你都決定好了,那這件事肯定不會聲張,我跟池霜聊天時也會多加小心,她現在不在京市,想要瞞著她並不難。」

    孟懷謙的目光轉向程越。

    程越嘴上沒個把門,很容易就泄露。

    程越無可奈何地舉起雙手,又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先說好,池霜如果知道了,那消息的來源必定不是我,我等下回去就服用啞藥,沒跟你開玩笑。」

    孟懷謙蹙眉,糾正:「她不會知道,沒有如果。」

    程越跟容坤對視一眼,都很無奈,這什麼人啊,就差要他們拿把刀把手指割破發血誓了——從頭到尾擔驚受怕的可都是他們,池霜現在搞不好還在做美夢呢!

    果然有異性沒人性。

    從頭到尾,梁潛都沒有說一個字。

    他只是像一張弓,安靜地停靠在角落裡,他不動聲色地打量每個人的表情,每個人的話語。

    「走吧。讓懷謙也好好休息。」過了片刻後,見時間也不早了,容坤提議,「反正他這邊也沒什麼大事,我們都湊在這裡反而引人注意。走吧。」

    三人往病房外走去。

    梁潛刻意地落後兩人一步。

    在即將踏出病房的那一瞬間,福至心靈,他猛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看向病床上的孟懷謙,兩人對視,孟懷謙眼裡一派平靜無波像看死物一般看他。

    梁潛驟然明白過來。

    孟懷謙又怎麼敢在跟霜霜的關係還沒明朗化時使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這不是苦肉計,而是……

    還擊。

    他那個堂伯怎麼可能輕易近得了孟懷謙的身。

    以孟懷謙的謹慎,又怎麼可能明知有人對他懷恨在心,他還如此掉以輕心。他如果是這樣的性子,以奧朗繼承人的身份,早已經死了百次了。

    之所以沒解決梁宗平,可能等的就是這一出。

    是他的疏忽,他竟然忘記了,在他想要申請調取監控視頻的時候,可能孟懷謙立刻就收到了消息。他想做什麼,他這位多年的好友又怎麼可能猜不到。

    心思不可謂不縝密,簡直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或許,正是因為霜霜不在京市,他才會趁這個時候還擊。多好,就連他們的兩個朋友現在對他都沒有半點懷疑了。

    以後,當他想要自損八百傷敵一千拿出這個視頻公之於眾時,他完全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畢竟,如果不是孟懷謙,他回來誰還認他是梁氏的梁總,為此,孟懷謙還被他的堂伯記恨上,還受了傷住了院。

    行!

    行!!

    梁潛微微一笑,緩緩地對著孟懷謙豎起了拇指,徹底地服氣。

    他不算虧,輸得更不算冤枉。他這個多年好友,恐怕早在對霜霜動了心思時,就已經算計好了要掃清一切障礙,而這最大的障礙,就是他。

    處心積慮、狼子野心。

    兩人只隔了幾步的距離,卻仿佛是已經撕咬過對方的、正在短暫休息的野獸。

    他們彼此警惕,又彼此仇視。誰如果妄想抬起利爪,對方便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前來,斗得你死我活。他們曾經是最默契的朋友,而當有一天這份情誼不再時,所有過去對對方的了解,都會變成一支又一支的冷箭,直到刺穿對方的喉嚨,再無聲息。

    梁潛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地收回手,即便手中的牌再也打不出去了,也不代表最後輸的那個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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