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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啞著嗓子問道：「你不是說希望很大嗎?」

    「你先別激動，只要沒到最後一刻，就有希望。」

    「你騙我。」他說道，這個樣子，像極了一個被欺騙了的孩子。

    身體極虛的他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大聲朝他怒吼：

    「你只會說這些糊弄我，我不要聽這些，我要你確定地告訴我，她一定可以醒來，一定可以。」

    「……」醫生理解唐七邪的心情，但生死有命。

    絕對的話，他們醫生從來不敢狂妄說出。

    一瞬間的情緒爆發後，唐七邪跌回到現實。

    冷靜下來後的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醫生的雙肩，用一種從來沒有用過的語氣，說著從來沒有說過的話：「……我求你，我求你救救她。」

    他聲音沙啞得不像話，聲音哽咽讓人心疼。

    他在求人，他唐七邪在求人。

    曾經稱霸賭場，活得比誰都任意妄為的七爺，此刻卻一臉害怕，無措又無助地在求人。

    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求人。

    這種根本就不應該，也不可能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如今，他卻說了。

    他這個樣子，真的好狼狽。

    以唐七邪性格，就算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別說是求人的話，哪怕是逼他說一句他不願意說的，他是寧死也不會說。

    但此刻的他，就像在抓一根救命稻草般。

    「我求你，我只有她了，我真的只有她了，我求你救救她，救救我。」他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他真的要崩潰了。

    這樣漫無目的，如同置身於地獄之中的等待實在太過煎熬。

    他真的體會到了生不如死是什麼滋味。

    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房間裡那死氣沉沉的一幕，他多希望此刻躺在那裡面的人不是唐沫雲，是他。

    「先生，你別這樣，我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你可以進去多陪她說說話，一般這種情況，親人的呼喚比任何醫學手段都要有效。你這麼在乎她，你肯定是她最重要的人，你可以努力去嘗試。」

    醫生的話，再次給了唐七邪一絲希望……

    唐七邪進了病房，來到床邊。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唐沫雲，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喉嚨酸漲得難受，就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般。

    「哥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他艱難地開口：「從小到大，應該沒有人給你講過故事吧?」

    他說到這兒，心底一陣陣泛酸。

    唐沫雲從小到大，又有比他幸福到哪兒去?

    他可以任性去傷害別人，而她卻連任性都不曾有過一次。

    第789章 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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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給你講了，作為獎勵，你可以醒過來嗎?」

    「……」

    唐七邪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渾渾噩噩。

    深吸口氣，才緩緩道：「有個小男孩，生活在城堡里，但他卻不是王子。這個小男孩不到三歲的年紀，卻活得小心翼翼，因為他的母親不喜歡他，他身邊所有的人都不喜歡他。他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被孤立，而那種感覺，很不好受。」

    「城堡里，還有另外一個比他大兩三歲的男孩，但這個男孩不一樣，他過得，恰恰和小男孩相反，他有著小男孩所沒有的生活，物質，親情，他還有玩伴。他一個不開心，就可以隨意打罵別人，而別人，也只能笑臉相迎……」

    「小男孩常常會趴在窗邊上，看著底下玩耍的男孩，說不羨慕，其實是假的。那個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別人不喜歡他，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所以別人才會那樣對他，後來，他知道了……」

    「有一次，小男孩從男孩口中聽到了父王一詞，他回來問照顧他的女傭，女傭告訴他，父王就是父親的意思。」

    他滿懷期待地去找他母親，問：『母親，我父王呢?』，回答他的，是他母親的一巴掌。」

    「那一次，他被嚇壞了。」

    「但每次聽到男孩喊父王時，他也忍不住想要喊，有一次，他壯著膽子跟著男孩，喊了男孩的父王一句父親。」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唐七邪自問自答，自嘲地笑了笑：「他又挨打了……」

    唐七邪說到這兒，微微皺起了眉，似乎有些心疼那挨打的小男孩。

    「後來有一天，小男孩跟著他的母親離開了……」唐七邪說到這兒，卻停了下來，他看向唐沫云：「剩下的，等你醒來我再講給你聽。」

    「其實，他原本是個很愛笑的小男孩，他還有顆小虎牙。有個女傭對他說過，有虎牙的人笑起來會特別好看。」唐七邪說著，跟著笑了。

    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那顆標誌性的虎牙，在唇齒間若隱若現，顯得那麼調皮。

    正如他自己剛剛說的：有虎牙的人，笑起來特別好看。

    「自那以後他就特別愛笑，他想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現給別人，他希望用自己的笑來贏得別人的喜歡，他希望別人會喜歡他。他還會對著鏡子反覆去練習，到底怎麼笑才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