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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6:04:15 作者: 虞辭硯
    可他都在度錦襜的父親們面前做了什麼啊……

    上課給度錦襜傳答案,當著兩位父親的面作弊,作弊就算了,還沒做成功。

    第一次見面就留下了這麼不好的印象。

    江初面無表情地崩潰,坐在床上,冷靜地想該怎麼挽回形象,可思來想去,竟然沒有一個辦法可行。

    度錦襜推門進來,便看到江初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不免有些驚奇,他正打算上來喊江初起床,沒想到江初已經起床了。

    正好,度錦襜走到江初面前,一眼便看到江初身上穿著的衣服,寬大的領口將那片白皙的胸膛露出一部分,上面還覆蓋著昨夜新鮮的吻痕,他滿意地挑了挑眉,摸了摸江初的耳垂:「餓不餓,下去吃飯嗎?」

    江初微微抬眸,眸光好像快要破碎掉,漂亮臉蛋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可憐,仰著頭看向度錦襜,不死心地問:「那個相框……是你的全家福嗎?」

    但就算不動腦筋想也能得出,『不是』的概率幾乎為零。

    度錦襜困惑道:「哪個相框?」

    江初指了指他身後,度錦襜扭頭看了一眼,肯定道:「是啊。」

    江初萬念俱灰:「這……是你的父親們?」

    「啊,對,」度錦襜想起什麼似的,解釋道,「抱歉,一直忘了跟你說,我的父親們我們學校的教授,之前也給咱們上過課,你應該記得的。」

    江初:「……」

    正是因為記得,所以現在才欲哭無淚。

    「可是上課的時候,你都沒告訴過我,那兩位教授是你的父親。」

    度錦襜善解人意道:「我是不想讓你有太大壓力。」

    江初:「……」

    現在壓力更大了……

    他回想到他在兩位岳父面前的所作所為,頓感羞愧,恨不得立馬奪門而出,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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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他們面前表現得好差勁,」江初低聲道,「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不讓我們在一起?」

    「沒事,」度錦襜安慰道,「他們本來也就是好奇,想來看看你,沒有別的意思,都覺得你很乖呢。」

    江初抬眸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們在我面前提過你好多次,都很滿意。」度錦襜勾唇笑道,「他們很喜歡你的。」

    度錦襜沒有說假話,度乘明和許閒確實很看中江初,那次上課回來後就經常跟他聊天,話里話外都離不開江初,這次開許閒的車回來接江初,也是徵得了他們的同意。

    「好了,別糾結了,」度錦襜摸了摸江初的腦袋,哄聲道,「戀愛是給我談的,不是給我父親們談的,他們也不會幹涉我太多,我喜歡你就夠了。」

    江初低低地嗯了一聲,度錦襜垂眸便能看到江初胸膛上的紅痕,不由滿意地笑了笑:「洗漱了嗎?我們一起下去吃飯吧。」

    *

    度錦襜的父母們要在老家待到初七,春節這幾天都是他和江初兩人待在家裡,十分自在舒服,度錦襜喜歡帶著江初去超市菜市場買菜,帶他去那些充滿人氣的地方,讓江初融入到環境裡,不再是孤獨一個人。

    這些天都是度錦襜下廚,陳聞聽說度錦襜回家了,還特地跑來蹭幾頓飯,偷偷摸摸對江初說度錦襜小時候的糗事,惹得江初捂嘴輕笑,度錦襜見老婆高興了,便也沒找陳聞麻煩,虛張聲勢地警告了一下陳聞,卻沒制止他的行為。

    但度錦襜能感受到,從除夕夜那天到現在,江初的情緒並沒有徹底轉好,他猜測與江初的父母有很大關係,但卻不方便問到底怎麼回事。

    度錦襜找到秦婉蓉,問明江初的情況,他從秦婉蓉那裡得知了江初小時候的境遇,也知道了江初得病的原因,以及現在的不開心,聽著秦婉蓉的講述,度錦襜眉頭越蹙越深,心尖那片柔軟的地方也越來越疼。

    他感同身受地感觸到江初的遭遇,只會覺得越來越心疼憐惜,他從未想到江初小時候竟然遭受過那樣的冷暴力,也難怪江初不敢祈求愛,對愛產生恐懼,一個從來沒有得到過愛的人,怎麼能讓他學會愛。

    度錦襜回想到除夕夜那個空洞黑暗的別墅,如果不是他的到來,江初大概又是一個人度過平淡的二十歲生日,父母的漠不關心,像是築起了萬丈高牆,隔絕了江初與外界產生情感上的聯繫,那一晚大概又勾著江初回到小時候的無助與失魂,讓他重新跌回低落的深淵。

    度錦襜想到那天晚上江初見到他的欣喜,可能他的到來對於江初來說是從天而降的意外,也是不敢奢想的救贖,那晚江初眼底的亮光,全都是對他的渴求。

    那個被黑暗籠罩的少年,終於迎來了他渴求已久的陽光。

    度錦襜舌尖抵著上顎,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垂在腿邊的手攥成拳,小臂青筋繃起,極力隱忍著,他虛虛地笑了一下:「感謝你,告訴我這些。」

    「應該的,」秦婉蓉輕聲道,「小初其實一直活得很累,但他卻從來不告訴別人,一直將這些埋在自己心底,我知道以他的性格,要跟你說這些很難,所以還是我來說吧。」

    度錦襜沉沉地落下眸光,「他總是假裝堅強,又十分倔強。」

    就是這麼一隻隱忍堅強的小貓,讓他止不住地心疼。

    「我其實很替小初高興,他又重新找到了你,」秦婉蓉回憶道,「高三那年,我和小初是同桌,他當時知道自己得病了,每天大把大把地吃藥,還總是一個人發呆,筆記本上經常寫一個人的名字,我當時好奇過,假裝喝水的時候朝本子上看一眼,是『度錦襜』這三個字。那時我還不認識你,想了好久這個人是誰,但一直沒問過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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