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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償失◎

    「我家擔待你的還少嗎？」鄧林勝的聲音一點溫度都沒有：「從你們家準備婚禮,我家就一直擔待著，結果你們還蹬鼻子上臉了。你自己看看這兩桌子上的菜，自己說,我現在沒把桌子給你掀了，算不算擔待你？」

    吃席的人已經發現新親與主家似乎起了爭執,耐不住性子的人已經站了起來。鄧晉生看了領導桌的人一眼，自己也站起身來：「行了。」

    李傳濤臉上就是一喜,以為老丈人比小舅子顧全大局，為了鄧琳琳以後的日子，要出面壓制小舅子。剛想向老丈人道謝，卻聽鄧晉生說：「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我們不過來不合適。現在坐也坐了,味也聞了，知道你對琳琳多好,我跟她娘也就放心了。那邊三桌挺擠的,正好我們禮也全了，早晨吃的晚,現在都不餓，把那三桌的人往這桌均均吧。」

    說完直接站起身,走到鄧琳琅身邊抱起二妮，頭也不回的走了。許慧麗猶豫了一下，拉過大妮跟在鄧晉生後面，鄧林勝看了鄧琳琅姐弟三人一眼,把頭偏了一下,帶頭跟上許慧麗。

    李傳濤的臉陰的不能看,他爹也已經沖了出來,擋在鄧晉生身前,拉著他不放手：「親家，你有啥不滿意的只管說，只要我們能做到，你說讓我幹啥都行。今天是兩個孩子的喜日子，誰給他們沒臉，咱們做老人的也不能給他們沒臉。」

    鄧晉生冷笑一聲：「別人都不拿我的臉當回事兒，我還顧得上別人的臉面？」

    「爹！」鄧琳琳哽咽著喊了一聲：「你這是幹啥呢。」

    鄧晉生終於回頭看了大閨女一眼，沒人看出他眼裡包含了多少期待後的失望。他沒再說話，在鄧琳琳走到身邊的時候，猛地拉住她的手，轉身把鄧琳琳帶到自己剛才離開的桌前。

    「看清楚，李家拿沒拿我們當新親。」鄧晉生用自己全身的力氣說出這一句，聲音並不很高，卻很冷：

    「你要是覺得他們該這麼待我和你娘，你儘管怪你爹娘心眼小不懂事兒。以後願意跟我們往來，我們不往出攆你，李家的小子可不能上門。你要是覺得他們不該這麼待我跟你娘，你就跟我一起回家去。」

    「親家，不至於，真不至於呀。」李傳濤的爹聽到鄧晉生竟然要帶兒媳婦回家，怨恨的看了遠處不敢露頭的媳婦一眼，身子彎成蝦米：「這是上菜的上錯了，上錯了。快坐下，馬上換菜，馬上換菜。」

    「呵呵。」鄧晉生冷笑的聲音十分刺耳：「原來你們家準備了，就我們這一桌上錯了。那還真是我心眼小，挑禮挑早了。」

    領導桌的人早看出兩桌子菜不一樣，正等著看鄧晉生咋處理呢。現在聽到他如此對李家人說話，沒一個覺得他不該發火。

    新親是啥，那是來給新娘子撐腰的。再自大的人家，這個時候裝也得裝出把新親擺在頭一位的樣子。可李家竟然給新親上了跟普通賀客一樣的菜不說，還把他們與擺著更好菜色的領導桌擺在一起，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想出的主意。

    李傳濤此時完全不敢跟鄧家人對視，低著頭不停拉著鄧琳琳的袖子，示意她幫著說話。鄧琳琳眼圈紅紅的，向著鄧晉生軟軟的說：「爹，我跟傳濤等了一年多，終於結婚了，他有啥做的不到的地方，我替他給你賠不是，你別怪他行嗎？」

    領導桌上有人輕輕搖頭，向旁邊的人使著眼色，都覺得老鄧的大閨女，怕是白養了：李家沒把鄧家放在眼裡，又能有多重視鄧琳琳呢？

    此時有鄧晉生鬧出來，鄧琳琳要是個明白的，就應該藉機說自己要跟著爹娘回家，讓李家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錯在李家，領導出面幫著和稀泥，也得偏著鄧家些，以後鄧琳琳在李家還不得橫著走？

    可鄧琳琳卻在替李家向鄧晉生求情，還是用李傳濤的名義。鄧晉生心裡不恨這個女婿才怪呢，以後還能幫著女婿嗎？人家又不是沒有兒子。

    想到這裡，領導桌終於有人站了起來，沒理會李家人，卻向鄧晉生笑著說：「老鄧，平時看你不言不語的，一下子發起脾氣來，我都快認不出是你了。」

    鄧晉生看著站到自己面前的鐵副廠長，勉強笑了一下：「鐵廠長，真不好意思，今天讓你看笑話了。」

    「不笑話不笑話。」鐵副廠長樂呵呵的說：「都在一個院住著，誰家沒點糟心事兒，沒一個不懂事兒的孩子。算啦，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當給大家個面子。」說完，向隨他一起走過來的領導們看了一眼。

    鄧琳琅在鐵副廠長站起來時，就知道鄧晉生走不了。他走不了，全鄧家的人都要重新坐回去。於是從鄧晉生手裡接過二妮，讓鄧晉生自己權衡，如何不讓領導對他心生反感，又能把李家的侮辱反擊回去。

    「這是你家二丫頭吧，」鐵副廠長沒再勸鄧晉生，反而看向鄧琳琅：「聽說她替集體分憂解難，代養了兩個孩子，養的不錯，你有個好閨女。」

    輕飄飄的一句話，裡面的信息量卻不小。

    李家房子還沒鄧家大，席面是擺在自家樓道下面的道上。五桌席坐的人就不少，鄧晉生要帶全家離開喜宴消息傳開後，跑來看熱鬧的更多，大家都聽到了鐵副廠長的話，議論的比初見鄧琳琅娘三個還熱烈。

    鄧琳琅聽出鐵副廠長即是在給鄧晉生解圍，也是在向自己示好。雖然不知道他為啥向自己示好，還是很感激的謙虛了一下：「鐵廠長誇獎了，我爹娘從小教我們，別人有困難的時候搭把手。何況是兩孩子，活生生的人，誰看了都不會讓孩子們流落街頭，那不是給集體抹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