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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琳琅猛想起上次楊金環說過，石愛黨單位的倉庫里，好象有些能在系統換積分的東西，笑著說：「真小氣，拿罈子醬就想換我的好東西，咋也得跟上次筆筒一樣我才跟你換。」

    「那還不容易，等你表哥看你的時候，讓他給你挑幾個帶去，你願意咋使咋使。」單位庫房裡的東西，一直放著生灰，誰家有用拿點都沒人管，楊金環還覺得自家終於有能讓鄧琳琅看上的東西，心裡踏實了一點呢。

    鄧琳琅更是樂見其成，想到石愛黨給她挑的東西，換成積分，肯定遠遠高於自己從商城往出兌東西花的積分，比拿到李衛東給她的二百二十塊材料費還高興。

    以至李衛東看出端倪，調侃早知道鄧琳琅見到楊金環這麼好說話，上次他就應該通知楊金環給自己坐鎮，並藉機又給前進大隊下了五千雙鞋墊和兩千付手套的定單。

    鄭春山和李雪梅都以為這麼大的定單是沾了鄧琳琅表嫂的光，回程把楊金環夸的喲，鄧琳琅覺得她們說的跟自己認識的一定不是同一個人。

    前進大隊婦女們也因收到加工費和接下來的訂單沸騰了。

    說上一萬句，也不如實實在在拿到手的現錢，更讓人看到希望。到鄧琳琅家來領任務的婦女組長們，看李雪梅的目光，跟她們上次看鄧琳琅的目光一樣一樣的，都是看行走人民幣的感覺。

    能在幾百名婦女面前侃侃而談的李雪梅，被看的有些發毛，臉色不自覺的嚴肅下來，對著自己的小本子，一個生產隊一個生產隊念交上來的數量，還有最後該得到的加工費。

    至於各生產隊回去如何分配加工費，她們自己同樣記著數量呢，就不用李雪梅操心了。

    鄧琳琅同樣看著認真的李雪梅，恍惚有一種現代白領麗人的即視感，又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好笑：按時代的發展軌跡，第一批白領要到八十年代中期才出現，那時的李雪梅得五十多歲了吧？

    還能穿的起恨天高，駕馭的了包臀裙，心甘情願的往自己臉上塗彩妝嗎？

    「小鄧想啥美事兒呢，笑的這麼開心？」張紅雲拿到的錢，是除小莊頭外最多的，一會領定量，還能是各生產隊最多的，臉上的笑並不比鄧琳琅少。見鄧琳琅一直看著李雪梅笑，好心情的跟她開起了玩笑。

    「沒想啥。就是看著咱們李主任發錢的樣子，比陳大隊長還有派呢。」鄧琳琅隨口敷衍了一句，倒把李雪梅的臉色說的緩和不少，給大家分配起定量來，那叫一個信心十足。

    有上次分定量的經驗與比例，又有陳春曉的前車之鑑，哪怕婦女組長們覺得自己生產隊手套定量有點少，卻沒有一個提反對意見。

    定量再分到個人頭上，前次學過織手套的婦女們，臉一下揚得老高，在家裡說話的聲音升了兩度，年也顧不得忙了，一心想快些把手套定量完成。

    鄧琳琅有兌換的小型編織機在手，沒如其他人一樣天天抓著線團不放，她覺得自己忙了幾個月，眼看著又是過年，應該充分休息一下，不然對不起系統任務悠閒養老的要求。

    年，總要忙起來才叫過嘛。

    孫桂英織完一根針，從線團上抬起頭來，側耳聽著廚房裡娘三個的笑鬧聲，微笑把針往頭上抿了抿，繼續她的編織大業——小鄧過年才十八，還是孩子心氣，過年了坐不住，那她就多織幾針，給小鄧騰出時間來歇歇。

    可別跟上次一樣點燈熬油的，一個人織那麼老些手套，眼睛肯定受不了。

    鄧琳琅見孫桂英沒出現在廚房，明知道她是心疼自己，還是有一种放松的感覺，一下子倒了小半鍋油。大妮心疼的說：「娘，孫奶奶說了，過日子要細水長流。」

    「娘要給你們炸丸子，不多放點油丸子該糊了。」鄧琳琅壞心眼的看著大妮說。

    自從炒糊了半鍋米飯，大妮聽不得糊字，鄧琳琅一說丸子可能糊，小丫頭馬上改口：「那娘你再多倒點油吧，咱們多炸點丸子，給建功哥哥送點。」

    鄧琳琅看著已經被自己抹成泥狀的豆腐，點了點頭：「行，咱們多炸點丸子，娘有空再給你們炸點麻花。」

    二妮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盆子裡的肉餡，小手指著說：「肉丸子。」說完嘴角滴下可疑的水滴。大妮嫌棄的從自己兜里掏出小手絹，邊給二妮擦嘴角邊說：「這麼大了還流哈喇子，髒死了。」老氣橫秋的口吻，讓鄧琳琅不知說啥好。

    二妮很習慣的抬下巴配合姐姐，在大妮幫自己擦完口水後還道謝：「謝謝姐姐，髒死了，咯咯。」

    「好呀，你竟然敢嫌我髒。」大妮不依的扯住二妮的小辮子，二妮忙跑向鄧琳琅要躲，辮子還在大妮手裡，一跑扯得有點疼，馬上軟呼呼的喊：「娘，救命。」

    大妮的腳步是隨著二妮動的，胳膊也一直伸著免得自己真揪疼了她，聽到她叫救命，沒好氣的說：「遇到事兒就喊娘。」

    二妮不害羞的向鄧琳琅伸出小爪子：「娘，娘——」

    「琳琅？」門外也有人叫鄧琳琅，聲音有些耳熟又有些生疏，鄧琳琅一時沒聽出男聲是誰。

    大妮和二妮都停止打鬧，認真側著小耳朵的樣子一模一樣，誰也沒有出門看看來人是誰的自覺。鄧琳琅只好出了廚房門，才發現鄧林勝竟然站在院子裡，在跟石愛黨兩個大眼瞪小眼呢。

    「哥，表哥，你們怎麼碰到一起了？」鄧琳琅手上粘著豆腐末，沒法接鄧林勝手裡的東西，只能笑著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