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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55:24 作者: 朱大概
    只是這東西鄧琳琅不打算在知青點裁,她提起一包打包好的衣服,帶著大妮來到新院子。

    為了散潮氣與寒氣,這幾天鄧琳琅一到新院子,第一件事兒就是把所有的灶都點著,耐燒的玉米骨不要錢似的往灶里填,就連廚房也不放過。

    家具還都擺在院子裡,現在只剩下王相臣一個人在上大門,一見她們娘兩先打起了招呼:「又來燒炕啦,小鄧,西邊那兩屋不住人,不用見天燒,要不你那點玉米骨頂不到開春就見底了。」

    「不燒不行呀。」鄧琳琅苦笑一下:「知青點天天跟唱戲一樣,早烘乾了我們娘兩早搬過來,耳根子就清靜了。」

    王相臣聽了點點頭:「一會大門就上上了,你想啥時候搬把家具擺上就行了。對了,你有鎖沒有。」

    「上回去買缸的時候就買了,你等著我給你拿去。」鄧琳琅的鎖自然不是買的——買缸和水桶扁擔炕席這些,都是在別人眼皮子底下進行的,東西又大不好做假,鄧琳琅手裡錢吃緊,只能從商城裡兌換了個大鎖。

    王相臣笑了:「有就行,把鎖鼻子拿來我一塊安上,你自己走的時候鎖上就行。」又說:「你這孩子以後可不能這麼實在,要是我把鑰匙給你拿走一把咋整。」

    「王叔你不是這樣的人。」鄧琳琅表示自己完全相信王相臣的人品,把人忽悠的安好門後,又幫著她把一塊一塊裁好的的厚塑料釘到窗戶上。

    摸著凹凸不平的塑料,王相臣不可思議的問:「這東西是哪兒淘換來的,真是擋風的好東西。」

    鄧琳琅見自己的窗戶都釘完了,就把剩下的四五塊、合起來能有一平方米的塑料往王相臣手裡一遞:「我也不知道我表哥從哪兒淘換來的,聽說不比玻璃便宜多少。王叔你有用就拿回去使,再多我也沒有。」

    聽說這玩意快趕上玻璃價錢,王相臣便不肯要,鄧琳琅好說歹說才樂顛顛收下。活兒都幹完了,離吃中飯還有一兩個小時,王相臣便不肯留下吃中午飯,挑著自己的工具就走,鄧琳琅攔都攔不住。

    大妮跟著鄧琳琅關上大門,看著鄧琳琅插上門栓,高興的問:「娘,以後咱們就住這兒了吧?」

    鄧琳琅湊近院子裡的家具,使勁聞了聞沒有啥味道,有些不確定的說:「還得再等兩天吧。」

    「我不想等了,我想搬新家。晚上張阿姨老起來,有時候我半天睡不著。」大妮難得堅持自己的意見。

    鄧琳琅聽的一愣:「老起來?」她是不是這幾天累得太狠睡得死豬一樣,咋從來沒發現過呢?

    「嗯,我都聽到好幾回了,我剛睡著她又回來,一開門風吹得我可冷了。」

    鄧琳琅心疼的摸了把她的小臉蛋:「走,咱們去看看孫奶奶把大妮的被子做好了沒,有了新被子,大妮不用跟娘一個被窩,掖得嚴嚴實實的,風再大也不冷。」

    娘兩個來到許大富家的時候,孫桂英正在納鞋底,見她們進來笑著要下地:「絮炕被的時候我留了點棉花,正好給你們一人做雙新棉鞋。」

    鄧琳琅覺得自己受之有愧:「太麻煩嬸子了,我都不知道咋報答嬸子好。」

    「這有啥。咱們娘幾個合了眼緣,我就願意給你們兩做。看,炕被,大妮的被子早做好了,我怕拿到知青點去給你惹麻煩,一直在家裡放著呢,等你搬家的時候直接放新房子裡。」孫桂英有些得意的把堆在炕梢的被子指給鄧琳琅娘兩看。

    摸著明顯比炕被厚兩個度的棉被,鄧琳琅覺得自己剛才有些自做多情了。

    孫桂英還在那裡給鄧琳琅介紹:「大妮的被子我給縫了被頭,要是髒了你直接洗被頭,比拆洗被子方便。」

    這屬於勞動人民的智慧,此時布料緊缺,被套根本沒進平常百姓家,大家就用布在被子的一邊縫上一截方便拆洗。不過只有那些講究又能找到布的人家才會這麼做,一般的人家湊身衣裳的布都難,勤快點的半年拆洗一次被子,主婦手懶點的,往往一年才拆洗一次。

    孫桂英也在說這件事兒:「虧得你表哥找來的布多,要不想給大妮縫被頭也沒東西。」說完看看鄧琳琅的臉色說:「小鄧,嬸子想求你點事兒。」

    鄧琳琅連連擺手:「嬸子有啥事你儘管說,一說求我我咋那麼沒底呢。」

    本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孫桂英,被她一逗倒放開了:「白布還剩下五尺多,你要是不急著用的話,能不能讓給嬸子。你許叔就兩件汗衫,都磨得跟紙似的了,我想給他……」

    「我不用。」鄧琳琅笑嘻嘻:「嬸子你只管給我許叔做汗衫,要是不夠的話我再讓我表哥找。」

    商城裡二十積分可以換一匹棉布,鄧琳琅覺得比大米還值,所以早各顏色換了一匹。

    孫桂英馬上恢復了最開始的高興勁:「多少錢一尺,嬸子這就給你拿錢。」

    「好我的嬸子,你快別磕磣我了。」鄧琳琅還是擺手:「這些天你幫了我多少,我說給你錢了嗎?」

    孫桂英已經站起來的身子又坐下了:「不收錢可不行。這些天茂林兩口子也沒少跟著忙活,你倒送給我布,讓他們兩口子知道該對你有意見了。」

    這就完全是替自己著想了,鄧琳琅覺得自己並沒有自做多情,小聲對孫桂英說:「嬸子你放心,你們幫我的情份我都記著呢。鄭嬸子那兒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是五尺青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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