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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2:33:46 作者: 涼風冷月
    「你是自己出來的,說明沈臨川他決定不了你的去留,只有你自己能決定,」周晉跟他碰了碰杯,「走一個,祝你們倆離婚順利啊。」

    陸致低著頭摳了摳酒杯。

    周晉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拉著椅子坐過來,撞了一下他肩膀,道:「你不想離啊?」

    「也不是,」陸致為難地說,「如果沈臨川能為今天的事情道歉,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但以他的性格,道歉是絕對不可能的。」

    周晉皺著眉問:「除了去看望覃銘,他是不是還做什麼了?」

    「覃銘去他公司上班,我是今天才知道,」陸致道,「他今天說了許多不顧我體面的話,將我貶得一文不值,他說我惡毒,說我心眼兒小,說我是嫉妒覃銘的才華,還說一直覺得我沒什麼出息,也幹不成大事。」

    「他腦子有毛病啊?!」周晉一聽就忍不住火大,「他都做錯事了還有臉指責你?!」

    陸致苦笑了一下:「沈臨川一直活得比我明白多了,協議結婚就是協議結婚,他親口承認以前一點也不愛我,現在愛不愛我不知道,應該是不愛吧,不然他不會在我不同意的時候還要堅持去醫院看覃銘。」

    「操。」周晉將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擱,他忍不了了,直接沖陸致伸出手:「我用一下你手機。」

    酒精有點上頭,陸致迷迷糊糊把手機交了出去。

    周晉拿著他的手指解了指紋鎖,從通訊錄翻到沈臨川的電話就撥了過去。

    陸致還沒反應過來:「你給誰打電話?」

    周晉沖他「噓」一聲 。

    陸致便閉緊嘴巴。

    電話接通了,那邊傳來一聲:「餵?」

    周晉一聽這聲音就火冒三丈,他沖手機喊道:「你他媽傻逼是吧?長了嘴不會哄人?這麼大了不懂過日子?你快三十了,跟陸致離了婚,打算跟覃銘來段兒黃昏戀是吧?!」

    陸致反應過來,伸手去奪自己的手機:「你把手機給我!」

    「你別動,」周晉躲開陸致的手,他擔心說多了沈臨川會掛電話,只能再次拋下簡潔有力、擲地有聲卻又非常解氣的兩個音節,「傻逼!」

    周晉掛掉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周晉,我們的嘴替

    第28章 28

    罵人是挺爽的, 但是仔細想想又有一絲絲後怕,萬一陸致到頭來還是放不下沈臨川呢?萬一事後他倆和好如初呢?那他可就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了。

    周晉掃了眼醉眼迷離的陸致,想了想, 他又抓住陸致的手往手機上一摁, 解鎖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剛才的通話記錄刪掉。

    但願明天酒醒,陸致能忘卻前塵,最好對今晚的事情徹底失憶。

    明天的事雖然說不準,但陸致眨眼之間就已經忘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他眼前的天地都在搖晃,周晉的五官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陸致一時只想躺著睡覺,他慢吞吞挪了挪屁股, 就地往後一躺。

    「哎哎——」

    周晉著急地五官都扭曲了, 他手疾眼快地將人撈住,此時陸致的腦袋距離地面不足五公分,這人的頭一旦倒著懸空, 就容易想吐。

    下一秒, 陸致:「嘔——」

    「……」周晉阻攔不及,眼睜睜看到陸致轉過臉吐到了他新買的地毯上,頓時抓心撓肝、潔癖發作,但對自己失戀甚至即將失婚的好朋友打捨不得打,罵也罵不得,只能先拍著背讓人吐乾淨了,拿濕巾給陸致擦了擦嘴, 他把陸致往沙發縫裡一推, 然後去找工具收拾地毯。

    忙活完以後, 也不能放陸致在沙發上睡一晚上, 他彎下腰比劃了幾下,總感覺抱著太奇怪了,周晉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人晃醒。

    「嗯?」陸致迷迷糊糊。

    周晉對只睜開一隻眼睛的陸致道:「到我背上來。」

    「嗯。」陸致應一聲,反應還算聰明,他將手臂往周晉肩上一搭,周晉動作流暢地將人背起,一邊往臥室走,一邊忍不住顛了顛。

    陸致頓時乾嘔一聲。

    周晉腳步一頓:「祖宗你別嚇我,我剛收拾好。」

    「……」

    周晉感覺背上的人沒有多餘的動作,幾步走到床邊,把人輕輕放下。陸致順勢就躺好了,還自己蹬掉了拖鞋,周晉幫他脫掉襪子和衣物,拽起被子往他身上一蓋。

    想了想,周晉又去廚房倒了杯熱水,保溫杯敞著口,方便陸致醒來飲水。

    陸致睡得無知無覺。到了凌晨三點,他的腦子忽然一陣清明,緊跟著就從黑暗中睜開了眼睛。用了幾秒,陸致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他嗓子發乾,坐起來想去找水喝,一轉頭,發現桌上就有水。

    他嘗了嘗,水溫正好。陸致不難體會到周晉的細心,他抹了把臉,下床走到另一間臥室。

    周晉擔心他屋裡有動靜自己會聽不見,睡覺也沒有關臥室門,陸致很輕鬆地就走了進去。別看周晉平時是個講究人,睡相是真不怎麼樣,陸致借著月光一看,周晉又把被子踢了,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睡姿很難糾正,陸致靜悄悄幫他蓋好被子,因為不放心又掖了掖被角。

    陸致這晚是睡不著了。他只要一想到昨天跟沈臨川的爭吵,想到沈臨川對他的態度,想到直到現在沈臨川都沒有過問一句他的去處,就感覺心寒至極。

    他蜷縮在床上,想像著沈臨川正無憂無慮地安眠,說不準還做了個有覃銘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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