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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2:56 作者: 陸今宜
畢竟有時候……這種事情也並非只是一方的想法。
只是是奚瀾譽一直在做那個主動推進的人而已。
但是當兩人真的住到一起,寧枝才發現,這事兒比她想的要複雜多了。
首當其衝的,便是怎麼睡這個問題。
寧枝個人睡姿算不上優雅,而她又極其擅長搶被子,且她搶了還真不一定蓋,偶爾還會踢掉,有時一覺醒來,她在這頭,而被子呢,嘿——在那頭。
這直接導致,兩人在北江灣同床共枕的第一晚。
便是地上一床被子——寧枝隨手扯掉的,而床上也有一床被子——奚瀾譽半夜被凍醒後加上的。
寧枝醒來,非常尷尬,提出要不分被睡?
彼時奚瀾譽垂眸看了眼,掌心微動,嗯……是自.衣擺.順延而.入……
他連眼睛都懶得再睜,習慣性輕輕咬了咬寧枝柔軟的耳垂。
而後,奚瀾譽想都沒想,斷然拒絕她這天真的幻想。
寧枝看一眼身前/囫圇,呼吸雖然已經亂了,但她努力忽視那令人渾身發軟的感覺,試圖據理力爭,再講些分開睡的好處。
結果,還沒開口,她的唇便被奚瀾譽堵住了。
唔……
半小時過去,寧枝眼眸蒙上層水光,腦袋暈暈,全然忘記了自己原先要說什麼。
於是,這件事便只好暫且擱置。
然後,除此之外,生活習慣也是一大問題。
兩人工作都很忙碌,早起這方面倒是挺和諧,但不太和諧的是,寧枝習慣將東西亂糟糟隨意擺放,而奚瀾譽這人不但潔癖,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整潔欲。
寧枝為了遷就他的這一習慣,不得不騰出額外的時間整理這些。
她天生就不愛做這個,不到一周便覺得生活失去樂趣,世界失去顏色,而奚瀾譽略微失去一些魅力。
不過,這個尚且還可以忍耐。
最最最不能忍受的是,自從兩人住到一起,她的睡眠時間便直線下降,至於原因……大概只有那皺皺的床單知道了……
不光這樣,令寧枝十分不理解的是,兩人明明都睡得一樣晚,為什麼她那麼困,而奚瀾譽卻能跟沒事人似的,照樣早起辦公?
寧枝心中非常不平衡,再加上她的工作性質,確實一點都馬虎不得。
於是在寧枝的再三要求之下,奚瀾譽的放肆程度與她的工作時間便直接掛鉤了。
這天周五,寧枝一下班,正準備回去,卻在醫院停車場見到一位不速之客。
錢維遠。
他明顯是在等她。
寧枝正準備轉道離開,錢維遠倒先一步看到了她。
他態度十分卑微,走過來問,「枝枝,能不能麻煩您,找個地方跟爸爸聊一聊?」
寧枝微微皺眉,冷聲回,「抱歉,我趕著回家。」
錢維遠聽完,身形挪動,他擋住她面前的路,開口幾欲懇求,「枝枝,那你能不能幫忙給奚總帶句話,既然他已經出過氣,可否今後高抬貴手,放思宇一條生路?」
寧枝聽了這話,隱隱覺得不對勁,她停下,正視錢維遠,問,「什麼出氣?出什麼氣?」
錢維遠霎時愕然,「……奚瀾譽沒告訴你?」
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理解這世上還有不圖回報的愛情,他喃喃道,「奚瀾譽以公司逼迫我告知他當年的事情……可我不理解的是,他為你做這樣多,又什麼都不告訴你,他這麼做,圖什麼?」
……
奚瀾譽究竟圖什麼?
寧枝直到回家,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坦白講,當她知道奚瀾譽背著她調查自己這件事時,她有過一瞬的被冒犯感。
可這感覺,在她回家,推開門的剎那。
那熟悉的溫情撲面而來的瞬間,便近乎消失殆盡了。
寧枝心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輕鬆感。
其實,她過往有無數次想過要告訴他,可話到嘴邊,寧枝又不知如何開口。
怎麼說,說她曾差點被……還是說錢家背後藏著的那些腌臢事。
再者,他也是男人。
這世上,真的會有男人不介意這些嗎?
哪怕並沒有發生,可這樣的一個可能性便足以成為兩人之間的芥蒂……
寧枝很清楚自己沒有勇氣。
從前是不想,後來是不敢。
這個點,奚瀾譽不在樓下,寧枝想了想,他大概是在書房處理文件。
寧枝猶豫一霎,還是選擇立時拾級而上。
推開門,奚瀾譽果然在。
他陷落在窗前的沙發里,背光,正蹺著腿翻文件。
寧枝發現,比起冰冷的辦公桌,他似乎更偏愛沙發這種,天然便會令人覺得放鬆的地方。
此時正是黃昏,那澄黃的光自背後籠罩,讓奚瀾譽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格外柔和的錯覺。
是的,只是錯覺。
寧枝聽過錢維遠告知的情形,她現在很清楚,奚瀾譽對錢思宇做了什麼。
她由此更加明白,奚瀾譽這個人,那僅存的柔和永遠都會藏在不可見的陰霾里。
奚瀾譽在寧枝進來的那一霎,便已將文件合上。
他習慣性捉了下寧枝的腕,讓她坐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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