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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2:56 作者: 陸今宜
直到——
他伸手,將自己領帶,拽松,扯下。
隨手打個結,扣於腕上。
兩手被推著,上舉過頭頂。
屋內播放著音響,奚瀾譽手一勾,撈過寧枝手機,皺著眉,不耐地連上藍牙。
一瞬,那道慵懶的女聲,在這個秋意濃重的夜晚,繼續慢慢哼唱。
「洶湧的暗夜 輕視所有規則
歇斯底里著迷
不必再不必隱瞞自己
……」*
寧枝閉著眼,沉沉墜墜,心裡,好像一瞬落入雲層,卻又在下一瞬跌落,然而,不會落到底,會在某一個瞬間,她的那顆飛出蝴蝶的心臟,再次被送入天際。
一瞬間想到天后那首《愛與痛的邊緣》,空靈的女聲,穿過雨幕,附在寧枝耳邊,「情像雨點,似斷難斷」*……(只是講一下女主接吻時,心動的心理感受,沒有別的意思,求求別鎖了……)
像一頁薄薄的紙張,孱弱,無助,易碎……
那雪松林懸崖峭壁上生長的白色山茶,迎著風,嫩黃的心臟被席捲,太過纖細,以至於在風雨中搖搖晃晃,險些立不住。
不,不是險些。
片刻,密林里隱約傳來小溪汨汨,好似剛下過一場春雨那般。
……
月色在月幾月夫上灼燒。
呼吸清淺,落於耳邊,不約而同地,沉溺於這個寂靜有聲的夜。
不知過了多久,寧枝淚眼婆娑,被抱去清洗。
洗手間隙,水聲嘩嘩。
奚瀾譽偏頭親她一口,寧枝避開,小聲說,「不要,髒……」
奚瀾譽忍不住笑一聲,「怎麼,我們枝枝還嫌棄自己?」
寧枝臉頰依舊燙著,她不肯再說話。
奚瀾譽便垂頭,一點點將她指尖,以及沾染的都洗掉。
順帶著,他將自己的也洗淨。
寧枝手腕酸得要命,怎麼會,那麼、久都不……
她偷偷轉了轉,掌心還有點紅。
奚瀾譽瞧見,他一邊漱口,一邊伸手過來替她揉了揉。
寧枝悶著頭,不敢怎麼看他。
一會兒,奚瀾譽出去抽幾張紙巾,他眼眸低垂,認真地,慢條斯理地,將寧枝指尖的水珠擦乾淨,可寧枝腦中出現的,卻是他背著月光,彎腰,順延著,親吻她的模樣。
寧枝呼吸霎時漏掉一拍,很亂,非常亂。
她暫時羞恥,只想逃離,可奚瀾譽卻掰過她下頜,兩手撐在檯面上吻她。
溫柔的,安撫性質的一個吻。
……
因為「開墾」太過困難,東西最終沒用上。
奚瀾譽其實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對寧枝,他一向不吝寬容。
但沒想到,像是在雨天,在北城狹窄的道路停車。
分明已經……卻依舊連初初進入那小巷都是如此,如此的艱澀。
甜甜的青提在口腔爆開,紅紅的櫻桃從春天的樹上墜落。
寧枝最終還是嘗到一些別樣的滋味。
意識陷入混沌,寧枝昏昏欲睡之際,她好像又聽到奚瀾譽附在她耳邊,似笑非笑著,低語。
這院子很大,奚瀾譽方才,三兩步間,便換了另一間房。
那月便從那不規則的窗欞上透入。
破碎的,一片又一片。
貪心的獵人不肯輕易放獵物離去。
又是白光。
漫無天際。
像溺水的人,又撞進同一片的海。
在海水將她吞沒的瞬間,又被那洶湧的浪送上岸。
可尚且在平復之際,潮汐又再一次將她捲走。
明月高懸,細雨綿綿。
只是那雨,不知何時變了味道。
暗涌的秋夜,涼意瀰漫。
可分明有人,擁抱這微涼,在寂靜無人處盡力相愛。
-
深夜,奚瀾譽披了件衣裳,他一手抄兜,一手碾煙。
站在廊下的他,面容隱於黑暗,一口煙徐徐吐出,散開,暈開他眉眼,他才拿起電話。
張屹說,「奚總,都安排好了,您可以直接過來。」
奚瀾譽回身看了眼。
小姑娘睡得正沉,他一手撐在床頭,親親她臉頰,輕掩上門,乘車離開。
順著夜霧,汽車拐過幾道彎,停留在北城另一端。
一座久無人居住的偏僻小院。
奚瀾譽將西裝脫了,隨意放在車上,他撐一把長柄黑傘,只露出下半張臉,面容沉肅,下頜線緊繃,他慢條斯理,挽了挽袖口,下車。
還在落雨。
黑色皮鞋踩在石磚面,濺起輕微的水花。
奚瀾譽每走一步,便有人心中緊張一瞬。
待他行至廊下,眉眼微斂,將傘合上,遞給一旁的張屹時。
錢思宇已忍不住率先出聲,「姐夫,不,奚總……」
奚瀾譽沒理他,他拉過面前那張太師椅,沉悶的一聲,奚瀾譽坐下,自懷中掏出一方手帕,俯身,將鞋面水珠擦淨,擲在一旁。
雨還在下,練成珠,連成線。
錢思宇渾身早已濕透,此刻牙關發顫,正在不住地打哆嗦。
奚瀾譽隔著雨霧,手肘屈起,他半撐在額角,揉了揉。
片刻,他抬眸,掃了一眼錢思宇,他問一旁的張屹,「這麼晚,把他弄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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