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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1:29 作者: 漠北大雁
老夫人當即吩咐杜麽麽去取金子來,還說馬車太小,只備了五壇金子,讓蘇溪先用著。
蘇溪乾咳了兩聲,琢磨著五壇金子夠她用好久了,正想讓外祖母少給點,誰知她才剛張嘴,老夫人就打斷了她。
「不夠,是吧?你舅舅才賺了點小錢,回頭我叫他給你送來。對了,還有首飾,你舅母多得很,自是不會吝惜。」
蘇溪覺得哄騙舅舅的錢財,委實有些不道義。
轉念一想,舅舅的「小錢」多半是不義之財,她忐忑的內心立馬就安定了,可面子上的推卻還是要做的。
「不行不行,溪兒哪能要舅舅的錢?」
「外祖母,真的,溪兒真不能要!」
「既然如此,那.....行吧!」
蘇溪極其「勉強」地接受了外祖母的「饋贈」。
走之前,她看著陸江的背影,又說天山草可以補氣血,就是很難買。老夫人一聽,當即表示在杭城,還有什麼是蘇家買不到的?
總歸蘇溪想要的,老夫人都給她。
*
回城的馬車裡,蘇溪很是感慨。
外祖母有多疼她,她心下再清楚不過。其實,不單單是外祖母,整個國公府沒有誰不拿她當寶貝。
一想到大皇子和太子的黨派之爭,一想到國公府這些年乾的齷齪事......蘇溪搖了搖頭,久久沒有說話。
陸江坐在靠窗的位置,左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打窗棱,不知在想些什麼。
陰雨綿綿、官道濕滑,馬車駛得比平常慢,輪子「咕隆咕隆」壓過泥濘,濺起一片片土褐色的泥水。
天色暗沉,綠色的柳樹在風雨中飄搖,驚起一隻只躲雨的麻雀。
「戲演得不錯。」
陸江的聲音很低,且側著頭望向窗外,若不是蘇溪耳尖,還真不知道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她恍然間記起,她曾答應過陸江,只要他配合她演戲,她便送一壇金子給他。
總體上來說,除了差點穿幫以外,她還是很滿意陸江今日的表現,至少外祖母已經默認了他倆的交往。
這也就意味著,短時間內,外祖母不會再提相親的事。
「彼此彼此,陸公子也是有演技的,」蘇溪抱起一壇金子推到他面前,「諾,給你,說好的有償,不哄你!」
陸江依舊看向窗外,語氣冷淡:「不用,你留著。」
「別用我那套來對付我呀!」蘇溪笑了,強行將金子塞到他的懷裡,「我這個人吧,存不了錢,有多少用多少!你就拿著吧,指不定過幾天我花光了,你想要也沒有了。」
蘇溪伸出了白嫩的十指,「瞧瞧,我的手漏財,就漏給你吧!」
陸江終於抬眸看她。
逆向的光影里,蘇溪併攏的手指中間有細小的縫隙,光線從縫隙里穿過來,竟晃得陸江微微眯了眼。
古人說,手指有縫,漏財。
陸江移開視線,沒有回話。
隔了一會兒,他從心口處掏出方帕,那張蘇溪用過的方帕,他緩緩拿到窗外,扔了。
「髒了,賠我一套。」
蘇溪愣了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一套」,而不是「一張。」
他身上這套衣服才做的呢!
花了她不少錢呢!
「陸公子,要不我幫你洗洗吧?這麼好的衣裳,扔了怪可惜的。」
陸江不說話,只垂著眸子盯著她瞧,蘇溪瞬間沒底氣了。
「可惜啥呀?像我這麼有錢的人,怎麼會在乎一套衣裳呢?我就是特別想幫你洗衣服,手癢,沒辦法。」
「行,成全你。」
蘇溪舌頭抵著上顎,笑得很難看:「......謝謝。」
*
蘇溪以為外祖母的「饋贈」怎麼著也要等好幾天,結果第二日下午,國公府就送來了滿滿一馬車的錢財,其中包括天山草在內的不少上等藥材,多是補氣養血的。
蘇溪讓寒雪擬了份單子,將錢財分成兩部分。
一部分讓鏢局押運回京城,拿給父親。
父親是王爺,統帥十萬兵馬,平日裡用錢的地方很多。既然父親讓她「訛錢」,那定是他有特別的用處。
另一部分拿去修路了,修那條青石磚破損、一下雨就小水窪亂積的小巷子,那條她遇見陸江的小巷子。
當然,用的是國公府的名義。
寒雪看著單子上的錢財已經全部散盡,就連少夫人送的昂貴首飾也被小姐典當了,她頗有些不甘。
「小姐,您......您真的不給自個留點麼?」
「留什麼?笨蛋!只有用光了,才能再次伸手要啊!」
蘇溪笑著打趣。
國公府的錢財多是搜刮的貧苦老百姓,只有將這些錢財用在老百姓的身上,她才安心。
夏末撩開簾幔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小姐,這是陸公子讓奴婢給您的,說是對於祛疤有特別好的療效。」
蘇溪接過小瓷瓶,想起陸江幫她梳頭的時候,曾注意過她後頸上的疤痕。
「他還挺有心。剩下的事你們看著安排,我去一趟西廂房。」
總得當面向人家說一聲謝謝。
寒雪和夏末相互間使了個眼色,笑得不懷好意。
「小姐,您和陸公子發展得還挺快。」
「今晚要給您留門嗎?」
「留什麼門啊?院子裡一堆滋補的藥材,明日就給小姐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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