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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1:29 作者: 漠北大雁
    大夫自知今日的事太過蹊蹺,無奈道:「蘇姑娘,老夫行醫二十多年,從不騙人。你若是不信,自己聽聽!」

    蘇溪看了看大夫,又看了看陸江,見陸江不反對,於是伸出纖細的手指輕放在陸江的手腕上,裝模作樣地聽了一會兒。

    老實講,她......聽不懂。

    反正脈象很亂,沒什麼規律,和她自個平穩的脈象完全不同。

    蘇溪乾咳了一聲,問大夫:「您說吧,該怎麼醫?我們聽您的!」

    大夫想了想,正色道:「此病非得服用天山草,否則公子七日內必倒床!」

    蘇溪聽聞心狠狠一抖。

    沒想到陸江病成這樣了!!!

    再看陸江,蘇溪對他生出了許多的同情。

    他靜靜地坐著,不悲不喜,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似乎什麼樣的結局,他都能坦然接受。

    大夫又說,天山草很是稀罕,只有城中最大的醫館有賣,還得提前訂下,否則有錢也買不到。

    「天山草很貴麼?」蘇溪問。

    「一百兩,」大夫伸出食指,「一株。」

    「這麼貴!」蘇溪從凳子上蹭起來,「那十株豈不是要一千兩?!」

    蘇溪麻了,探究的視線在大夫和陸江之間來回打量。

    這大夫不會和陸江之間有什麼,兩人合夥訛她吧!

    儘管她知道不可能,可她依舊感到心塞。

    為啥她會同情陸江呢?明明她才是最值得同情的人!

    她快要成窮光蛋了!!!

    陸江難得開口:「不用醫。」

    「那怎麼行?一定得醫!」

    蘇溪猛然提高音量,震得周圍的幾人皆是一愣。

    儘管她心疼錢,可她不能拿陸江的命開玩笑啊!

    蘇溪從袖子裡掏出一沓銀票,正要塞給旁邊站著的寒雪時,陸江攔下了蘇溪。

    「蘇姑娘大可不必為了我如此破費,我命硬,死不了。」

    「誰告訴你破費了?我就是錢多,愁著用不完呢!」

    蘇溪繞過陸江,把銀票硬塞到寒雪手中,交待道:「你先隨大夫去抓藥,後面的事回來再說。」

    陸江怔怔地瞧著蘇溪,眸光變得愈發深沉、晦暗難明,一時間竟忘了移開視線。

    他沒病,他好得很。

    方才,他用內力強行改變了脈象。

    如此拙劣的演技,也只能騙騙不懂武術的蘇溪和大夫。

    她竟信了。

    「好啦,別這樣看著我啦!十株天山草而已,小事啦!」

    蘇溪故作無所謂,沖陸江眨了眨眼,輕巧地轉身,走向門外。

    前腳還沒踏出門檻,她彎著的眉眼一下子垮了,整個人像被抽了魂似的,沒精打采,頹廢極了。

    爹爹,您女兒快要窮死了,能提前將明年的伙食費寄過來麼?

    *

    韓雪抱著藥材回來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

    東廂房裡,寒雪和夏末皆苦著臉,哀怨地望著蘇溪。

    寒雪從袖兜里掏出僅剩的二兩銀子,夏沫則拿出自個兒珍藏的銀飾。兩人將東西整齊地擺放在桌案上。

    「小姐,這是我們全部的家當了。從今天起,我們要連續吃三個月的素菜,才能熬到王爺再給我們寄錢來。」

    寒雪擰著眉梢講述眼下的境況。她負責打理小姐的飲食起居,安排一日三餐。

    更糟糕的是,寒雪只買到兩株天山草,這也就意味著,小姐還得想辦法再弄到八百兩銀子。

    八百兩銀子,對於一個普通家庭而言,是一輩子也仰望不了的財富。

    蘇溪趴在桌案上,無聊地撥弄碎銀:「我該怎麼辦呢?」

    夏末和寒雪紛紛開始出主意。

    一個說給王爺寫信求助,一個讓蘇溪寫副字畫去賣,畢竟這兩種方法,來錢最快。

    可都被蘇溪否決了。

    一是王爺離得遠,遠水解不了近火,一來一往至少要十來天;二是她的字畫之所以值錢,是因為她寫得少。

    物以稀為貴嘛!

    她不想因為八百兩銀子壞了自個兒的規矩。

    「看來只能掏老底了。」

    蘇溪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命夏末弄來一張梯子。她當著兩個丫鬟的面,爬梯上了房梁,從房樑上取下一個耀眼的小金豬。

    小金豬約有臉盆那般大小,裡面裝滿了金子,沉甸甸的,蘇溪抱起來頗有些費勁。

    這些金子吧,別說買八株天山草,就是八十株也買得!

    夏末睜大了眼睛:「小......小姐,您......您存私房錢?!」

    「有備無患嘛!」蘇溪笑道,「我若不存著,像今日這般遇見突發狀況,怎麼辦?」

    「可是您一直喊窮,我和寒雪都以為,我們是真窮!」

    「是的,」寒雪雙手環臂,嘴唇翹得高高的,「上個月我們連吃了五天的素菜,就因為您說沒錢了,要節約。」

    節約什麼呀?

    小姐都富到流油了!

    蘇溪訕訕地笑,將小金豬推給寒雪:「難道我們有錢了,你們不高興麼?」

    「不高興!」「不高興!」

    兩個丫鬟異口同聲。

    「李記新出的胭脂可好看了,我一直沒捨得買;」

    「那桂花糕是什麼味道?我都快忘了。」

    「我只求能頓頓有肉。你看我餓的,腰都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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