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儘管在大殿上,陳國輔一句話未說。可陸衛青甚是清楚,若不是得了先生的授意,又有哪個大臣敢明目張胆地嘲諷他的皇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那五項罪證,不過是陳國輔想讓蘇霓兒知難而退;
不過是想讓陸衛青明白,蘇霓兒有多麼不堪、他強行要立蘇霓兒為後的舉動是多麼的幼稚!
陳國輔:「我是答應過你留下她,可我沒答應讓一個乞兒做皇后!」
陳國輔說蘇霓兒出生卑微配不上陸衛青;說眼下局勢不穩,立蘇霓兒為後會擾亂臣心;說天下那麼多好姑娘,為何獨獨非蘇霓兒不可!
陳國輔嘆一口氣:「我知曉你待她的情誼。你若真覺得虧欠她,立她做個妃子也不是不行,何必非得和老臣們對著干?」
陸衛青沒有解釋,只有一句。
「不,我答應過她。她是我的妻,正妻。」
莫說這是他的承諾,便是沒有這份承諾,他亦不會委屈她,更不會沾惹旁的女子。霓兒倔強,又豈會和旁的女子共伺一夫?
面對陸衛青的執拗,陳國輔實在沒轍,最後搬出皇家祖訓,說陸衛青若執意如此,至少得給先祖們一個交代。
交代的方式很簡單,就是在先祖們的牌位前,受仗責一百。
尋常人被仗責三十,不死也會丟半條命,更何況是仗責一百呢?
陳國輔不過隨口一說,想來陸衛青也不會傻到拿性命去搏,不曾想陸衛青竟毫不猶豫地應了。
許是他命大,他居然挺過來了。
養心殿的寢臥里,陸衛青趴在床榻上,由太醫給他上藥。
他寬闊的後背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皮膚,血肉淋漓,隱約能瞧見赫赫白骨。
由於傷勢太重,他昏睡了足足七日才醒來。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是問守在床側的清袂:「這幾日可有人為難霓兒?」
清袂搖頭,「您都甘願受罰了,也算是表明決心。大臣們就算再不喜皇后娘娘,也不得不認命。這個節骨眼上,沒誰敢去動她。」
陸衛青慘白的唇側勾起一抹笑意。
宿期很是不忍:「皇上,您怎的就不想想自個?若不是菩薩庇佑,您早沒了......」
因著陸衛青的交待,所有人對蘇霓兒瞞下他受傷一事,只說他近日朝政繁忙,不得空回景陽宮。
而大臣們呢,也不是傻的。
既然勸不動皇帝,就從旁側入手,總能達到目的。
這不,趁著陸衛青躺在病床上休憩,大臣們爭相往養心殿送美人兒,做不了皇后做個妃子也不差的。
若是運氣好懷了龍種,指不定就能母憑子貴。
宿期粗略數了一下:「皇上,這都十幾個了。您看怎麼安排?」
都是朝中大臣變著方送來的,說是「心意」,實則是在他身旁安插眼線和勢力。
他這個淪落在外整整十年的皇太孫,皇位得來的太過「容易」,總有人野心勃勃蠢蠢欲I動。
陸衛青:「找幾個偏殿先養著。莫要告訴霓兒,省得她多想。」
緩了緩,又說,「我一時半會回不了景陽宮,你們多留意景陽宮的的動靜,別讓霓兒委屈了。」
說不委屈,蘇霓兒怎麼可能不委屈呢?
也不知陸衛青到底在忙什麼,居然連著一個月沒回景陽宮。
外頭的風言風語傳得可邪乎了,說是陸衛青忙著應付大臣們送來的鶯鶯燕燕,日日宿在不同的偏殿裡,玩得可花了!
一開始蘇霓兒也不信,可她去外頭逛了一圈,看見皇宮裡確實多了好些年輕貌美、風格迥異的美人兒,她不得不信!
她氣得肝疼,偏生伺候的小宮女不嫌事大,一個勁在蘇霓兒耳畔嚼舌根。
小宮女:「娘娘,今日是國輔大人的壽辰,皇上下了早朝就去了陳府,到現在還沒回宮呢!」
日落時分、黃昏漸晚,院子里的薔薇花焉噠噠的,怎麼盼也盼不回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蘇霓兒倒不是不許陸衛青和先生來往。
國輔大人生辰,陸衛青作為對方的學生,理應到場。可是,陳國輔家裡的千金陳木蓮,對陸衛青很是痴纏。
陸衛青去了陳府,能逃得掉陳木蓮的香軟懷抱麼?
*
陳府,酒過三旬,陸衛青看了眼天色,很晚了。
這些日子一直在養心殿養傷,他已經一個月沒回景陽宮了。
他淺淺一笑,望向頭頂皎潔的斜月,竟也比不得霓兒生氣時肉嘟嘟的粉頰醉人。
今晚該回去好生哄哄她。
他藉口先行離去,奈何陳木蓮非得向他敬酒,說不喝她的酒就不許走。
陸衛青歸家心切,未曾思考太多,仰頭飲了陳木蓮遞來的酒。
尚未走出陳府,陸衛青的腦袋就暈暈乎乎的,渾身沒有力氣,軟得厲害。
迷糊中,他聽到陳木蓮的聲音—
—「皇上,您怎麼呢?是不是醉了?蓮兒扶您過去休息。」
陸衛青不願跟她走,更不願她碰他,奈何身子又軟又疲,半點由不得自己。
也不知宿期和清袂躲哪去了,周遭怎地全是陳國輔的家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