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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她明顯感到下腹酸脹,後腰也酸得很,渾身也沒什麼力氣。
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陡然,腹下一股暖流湧出。
她猛地推開陸衛青,尋了個沒人的地方仔細瞧過,心頓時涼了半截。
回到小木屋的時候,陸衛青已經將剩下的衣裳洗乾淨晾好了。
陸衛青:「怎麼了?不舒服?」
蘇霓兒擰著眉梢搖頭,縮到木板床上,「沒啥,就是有點累了,睡一覺就好。」
陸衛青用手背觸了她的額頭,確定她不發燒,又瞧了瞧她慘白的面色,不放心道。
「要不我背你去醫館?」
蘇霓兒還是搖頭,清澈的眸底暈染著濃濃的水霧。
她拉過棉被蒙住自己的頭。
過了一會兒,她掀開被子,似再也承受不住了,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滿目的絕望。
「夫君,我要死了——我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
陸衛青駭然,「哪裡流血?!」
蘇霓兒挪開小屁屁,指向木板床上她趟過的地方。
那個位置,一片殷紅。
陸衛青白淨的耳尖瞬間紅透了。
他轉身關了門窗,又用板凳抵住搖晃的木門,柔聲道。
「娘子莫怕,容夫君先看看。」
約莫半炷香的功夫後,陸衛青長吁一口濁氣,從書桌的柜子里拿出月事帶,遞給蘇霓兒。
「娘子不會死,這是每個女子都會經歷的葵水,每月一次,三到七天不等。」
陸衛青詳細地講述女子的月事,從不得碰冷水到忌食生冷的食物,全是從書本上學來的。
得知自個不會死,蘇霓兒放心了,研究起月事帶,問陸衛青。
「夫君,這是你做的麼?夫君你真好!」
陸衛青乾咳了一聲,頗有些不自在。
「娘子年紀小,夫君自該為你提前打算。」
蘇霓兒高興,撲到陸衛青懷裡撒嬌,似想起什麼,「呀」了一聲。
「夫君,我現在是不是大姑娘了?是不是可以和你同I房要寶寶了?」
蘇霓兒不及陸衛青聰明,可也不傻,長大後慢慢發現月老是傳說中的,是假的,而且月老也不發孩子。
她曾私底下問過鄰里相熟的大娘,為何她和陸衛青夜夜躺在一張床上,卻這麼多年沒有孩子。
大娘笑,說只有她來葵水了、成大姑娘了,才有機會懷孕。
陸衛青沉了面色,「淑女當知羞澀,以後這種話不許再說。」
蘇霓兒抬眸:「為何不許?我們是夫妻,都不能說麼?」
陸衛青怔住,似是不知該如何回答,白淨的臉更紅了。
他別開目光,語氣少了些教條的意味,多了幾分難得的縱容。
——「可以說,但只能對夫君說。」
少頃,他修長的指撫上蘇霓兒嬌美的面容。
六年過去,她早已不是原來的黃毛丫頭。
五官長開後,似清晨樹上吊著的鮮果,時常惹得誰想嘗一口。
也會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堵在街頭或是街尾,揚言要蘇霓兒做小媳婦!
略帶老繭的指腹細細地摩挲她粉嫩的桃腮,掩下幽邃眸底的貪I婪,啞聲道。
「娘子太小了,等你及笄了,夫君再教你。你只需記得夫君的規定,切莫不可同旁的男子親近,狗子也不行。」
聽說要及笄才可以「同I房」,蘇霓兒多少是失望的,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
「知道啦,我都記著呢!一不可偷瞄別的男子,二得同男子保持三尺開外的距離、不得私下見面,三得認為自家夫君最好看!」
蘇霓兒摟住陸衛青的脖子,「那既然不能同I房,何時才可以親親?你從來都沒有親過我,一次也沒有!」
陸衛青白淨的耳尖泛著燙人的紅,別開目光。
「夫君是男子,豈能做這種......這種有傷風化的事?」
蘇霓兒不服氣,在他結實的肩頭用力咬一口:「我不管,夫君今日必須得親我一下,我已經長大了,是大姑娘了!」
陸衛青將懷中的人兒扒拉開,蘇霓兒就把他反壓在木板床上,毫無章法地亂親......
那些甜蜜歡快的過往啊,
是陸衛青滿是恨意的苦難生涯里,一抹的光......
*
郊外的亂葬崗,陸衛青跌跌撞撞跪在雨夜裡。
原來,蘇霓兒是他的娘子,是他人生最昏暗、最絕望時刻的救贖,是險些喪命也要為他摘神仙草的救命恩人;
是有一口吃的會分一半給他的人,是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無論他說什麼她會信的小丫頭,是患難與共、貧苦相隨的另一半;
是他懵懂青春的戀人,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人,是他寧願放棄皇位也要追逐的人!
他們入宮前的生活啊,十年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啊,全毀在皇宮中、毀在她逃不出的高牆裡、毀在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責備聲里!
想起她前世在皇宮受到的屈辱、想起他那時迫不得已的沉默、想起國輔大人對她的誣陷、想起那場莫名其妙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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