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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可是,她該如何向殷娘交待?又該如何瞞過陸衛青呢?
*
未央宮,國輔大人和貴妃娘娘正在密室詳談。
國輔大人:「我讓你叫老東西禪位,你提當年的事幹什麼?還讓老東西給陸衛青和纓兒指婚,你這不是明著讓蓮兒難堪麼?蓮兒在家都哭暈過去了!」
貴妃娘娘用帕子掩了眼角的淚,「這些東西原本就是陸家的,物歸原主而已。你如今大權在握,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當年若不是你......我也不至於如此糊塗!」
最讓貴妃娘娘無法釋懷的,是她聽了國輔大人的鬼話,將陷害太子的罪證親手交給聖上。
然,國輔大人一開始說得好好的,說只是想讓太子失勢、只是想要一個聽話的「小傀儡」,保證東宮無一人傷得著。
結果呢?
東宮近兩百人被施以極刑!老弱婦孺、無辜幼子,無一人倖免!
便是太子妃殷娘,也不知是如何死裡逃生的。
貴妃娘娘邊哭邊傷心地落淚,國輔大人深吸一口氣,緩了陰沉的面色。
「表妹,我做的所有這些,不都是為了蓮兒麼?」
貴妃娘娘是國輔大人的表妹,因貴妃娘娘入宮前一直生活在江南,故知曉的人甚少。
「少來!」貴妃娘娘瞪向他,「莫要拿我的蓮兒說事。你想要什麼,非得我說出來麼?」
頓了頓,想起陳木蓮同自己的關係,想起這些年,國輔大人對陳木蓮的照料、對陳木蓮的愛護,她所有的怨恨都沒了發泄的勇氣。
貴妃娘娘放柔了音調,「蓮兒的事,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也會還你的恩情。可筠兒不喜蓮兒,又何必勉強?此事勿要再提,我不會改變心意。」
國輔大人深吸一口氣,瞧著貴妃娘娘梨花帶雨的模樣,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貴妃娘娘一驚,忙從國輔大人的懷中逃散開。
「表哥,請自重!」
國輔大人上前一步,「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肯接受我麼?」
貴妃娘娘垂下眼睫,只說,「我現在是皇上的人,是貴妃娘娘,還請表哥勿要再說惹人嫌的話。」
言罷,匆匆出了密室,讓麽麽送國輔大人離開。
*
東宮時隔八年洗刷冤屈,整個上京都沸騰了,沉浸在鞭炮聲和歡笑聲中。
陸府也燃了爆竹、掛了喜慶的燈盞,里里外外甚是熱鬧。
茗香居,殷娘身邊圍繞著慶和的家丁。
何媽媽一個勁抹眼淚,說太子妃守得月明,這些年的苦沒白受。
蘇霓兒趴在殷娘的腿上,殷娘撫摸著蘇霓兒的頭。
殷娘:「孩子,娘不是存心瞞您。在娘心裡,無論我是何身份,你都是我的女兒。」
蘇霓兒微紅了眼眶,想了想,「娘,女兒有話要單獨同您說。」
此刻在茗香居的,都跟了殷娘多年,不僅信得過且嘴嚴。
殷娘笑著,「無妨,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他們都聽得。」
蘇霓兒斂了抽噎,搖搖頭,殷娘有一瞬間的疑惑,少頃讓旁人都下去,問蘇霓兒。
「究竟何事?神神秘秘的?」
蘇霓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女兒不孝,女兒隱瞞了您許多事!」
一個時辰後,蘇霓兒從茗香居出來。
盛夏的天氣,說變就變。
前一刻晴空萬里、暑風炎炎,不多時濃黑的雲大片大片地壓下來。
蘇霓兒站在屋檐的台階上,掩下眸底的水潤,抬頭看風雲變幻、造化弄人。
她知道自己的決定不輕鬆,她也知道殷娘正在屋內的窗前哀傷嘆氣、偷偷瞧著她的背影,可再多的勸慰也改變不了事實。
她深吸一口氣,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戴了遮面的帷帽,免了青衣和四個丫鬟的跟隨,獨自一人穿過喧鬧的街市,故意避開可能會遇見的熟人,七拐八拐入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子。
在一間樸素的小院落門前,她扣響了木門。
——「咚咚咚」
三下,不急不緩,不重不輕。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是一個穿著短打的少年,見著蘇霓兒後,首先探出門,瞧了瞧她身後有沒有可疑的人跟隨,方才將她拉進屋。
蘇霓兒摘下帷帽:「狗子哥!」
少年正是蘇霓兒的兒時好夥伴——狗子。
事實上,自打蘇霓兒在陸府門口見過狗子後,就私下尋了機會找他。算著,應是在狗子和陸衛青見過面後的第二日。
當時,蘇霓兒在東巷的小破屋裡見到陸衛青。
陸衛青的反應甚是過激,懷疑她是「蘇霓兒」,還摘了她的帷帽。
她尋思著,明明從陳木蓮的及笄宴上離開的時候,陸衛青正常得很,因著情I歡毒的作用險些親了她,對她至少不排斥,怎麼著也不應轉變得如此快。
她思來想去,只想到狗子哥。
故而在佛恩寺的門口,當陸衛青特意讓狗子送案冊、實則是想驗證蘇霓兒的身份時,兩人一合計,就有了互不相識的那一幕。
蘇霓兒和狗子來到堂屋,坐在八仙桌前。
狗子倒了茶水給蘇霓兒,「聖上賜旨的事我聽說了,恭喜!想不到啊,陸衛青竟然是失蹤多年的皇太孫。你呀,還真被我爺爺說中了,是個享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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