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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也不知陸衛青去挖出來瞧了沒有。
不管了,總歸她得尋個法子把這半塊玉佩還給陸衛青。
洗漱完畢, 蘇霓兒穿衣裳的時候,讓青衣拿來昨晚半透明的薄紗披上。
既然決定和他「同房」, 那該做給外人看的表面功夫不能少。
青衣高興得很,伺候完就從外頭鎖了木門, 還對蘇霓兒眨了眨眼睛, 說——「小姐加油, 奴婢在外頭候著、隨時聽您的吩咐!」
蘇霓兒:「......」
寢臥里,陸衛青半靠在床頭, 合上眼瞼閉目養神。
床尾一盞繪著白蓮的罩燈,昏暗的燭火拂在他俊朗的面容上,依稀能看到眼尾長睫卷翹的弧度。
畢竟是他的寢臥,處處充溢著男子強烈的荷爾蒙氣息。
置物架上勾著的青色長袍、書桌上放著的黑色佩刀、衣櫃裡疊放整齊的腰封......混在他灼熱的呼吸里,讓整個臥室變得逼仄又侷促。
蘇霓兒不自在地攏了攏單薄的披紗,垂眸斜了眼過於起伏的曲線,有些懊惱這件披紗不僅透、還露得徹底。
她微紅著耳尖,假裝無視時不時探過來的滾燙視線,雲淡風輕地打開衣櫃門,挑了件披風繫上,將自個遮得嚴實。
又抱出一床錦被,走到床畔。
陸衛青躺在里側。
蘇霓兒也不說話,只將錦被打開,橫在大床的正中間,正好隔開里外的兩人。
再爬上床,仰面躺在外側,用一張薄裘蓋了肚子,睡得規矩又刻板。
陸衛青幽幽睜開眼,琥珀色的眸底蕩漾著說不清的玩味。
他修長的指覆在兩人中間的錦被上,略帶老繭的指腹摩挲過錦被上的牡丹花紋,語氣分外輕鬆,似愉悅。
「一床棉被能擋得住我?」
他委實被她鼓著桃腮的模樣氣笑了。
整整一個下午,他同她共處一個屋檐下。
她分明緊張得要死,偏生還想在丫鬟們面前掙表現,對他噓寒問暖、溫柔體貼,殊不知她餵他吃瓜果時,拿著葡萄的指抖得厲害。
一如此刻,她中規中矩地躺在他身側,看似毫不在意,可那白嫩額間的香汗淌個不停,大半個身子懸在床榻邊上,稍稍一動,人就會掉下去。
蘇霓兒被迫睜開眼,側眸看向他,想說什麼又看了眼窗外,壓低了聲線。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倘若你沒有齷齪的心思,有沒有棉被隔著又如何?」
陸衛青卻是一嗤,斜挑著眉眼,坦然地勾起唇角。
「你怎知我沒有?」
「你?」
蘇霓兒瞪向他,實在無恥他怎會如此大言不慚地宣洩心中的想法?
想起他今日怪異的舉動,她忽地沒了和他爭論的底氣,將中間的棉被再次整理一番,氣鼓鼓地躺下。
「我不管,反正你不許越界!我們當初說好的,還簽了協議,你不能反悔。」
陸衛青定定地瞧了她一會兒,白皙俊美的面容上沒什麼表情。
陡然,他手指一掀,隔在兩人中間的棉被被掀到了床尾。
蘇霓兒來不及驚呼,陸衛青已經躺下,卻是緊靠在她身側,與她肩並肩,衣袂挨著衣袂。
蘇霓兒忙不迭往外移,對著陸衛青兇巴巴道。
「你過去些,擠著我了!」
陸衛青卻不動,似一座巍峨的大山,沉穩又霸道地占了大半張床的位置。
蘇霓兒氣不過,用手推他,推不動,而自個本就只有半個身子挨著床,稍稍用力,自個倒跌下去了。
「撲通」一聲,摔得小屁屁生疼。
「陸衛青!」
蘇霓兒咬著牙從床底下爬起來,一把扯開胡亂裹著的薄裘,張開爪子就要饒人,聽見門外響起殷娘的聲音:
——「筠兒,晚了,早些歇息,莫要鬧了。」
......娘來了?還守在門外?
蘇霓兒頓時慌了。
慘了慘了,娘定是聽見她剛才氣惱的言語才出聲的。都怪陸衛青,大晚上的非得惹她!
她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把,又把他往裡側使勁推,暗示他別說錯話。
陸衛青斜一眼被她抓得皺巴巴的衣袖,也不生氣,微醺著眸子,對屋外的殷娘說。
「娘,知道了,您且回去。」
不多時,屋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漸行漸遠。
蘇霓兒鬆一口氣,畏手畏腳地往床上爬。
堪堪爬上床,房門被一把推開。
「吱呀」的聲響,嚇得蘇霓兒魂都快沒了,直直往陸衛青身上撲去,雙手雙腳纏住他,將他摟得緊緊的。
這還不是最誇張的。
她的額頭竟抵在他的額頭上!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故意的!!!
額骨相撞,疼著呢,她委實沒必要這般陷害自個。
可他們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兩人的鼻尖近乎貼在一起,那獨屬於他的淡淡荷葉氣息灼熱又濃烈,霸道地和她的呼吸纏綿在一塊兒。
她懵住了,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反應,呆愣愣地望著他。
而陸衛青的神色似乎比她還要錯愕,清冷幽邃的眸第一次閃過類似于震驚的東西。
接著,那明淨炳然的眸中多了一絲奇怪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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