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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蘇霓兒:「???」
陸衛青又言,「你午膳用了什麼?」
蘇霓兒:「沒吃什麼呀,都是你給我夾的,就幾個蝦,沾了蒜水......」
想起他忽然鬆開她,蘇霓兒一怔。
——「陸衛青,你個混蛋,居然嫌棄我!」
蘇霓兒拽了陸衛青就要打,也不管有沒有人監I視,也不管兩人正在樹幹上、會不會摔下去,似只被惹急的小野貓,瘋狂地撓人。
陸衛青躲不過,又不願真同她動手,躲避間修長的臂擦過她的耳際,然後三兩下跳下大樹,留她一人在樹上瘋癲。
蘇霓兒望著陸衛青漸行漸遠的背影,好生一陣沒反應過來。
「......走了?喂,陸衛青,有本事你別走,咱們正兒八經打一架!」
「陸衛青?陸衛青!」
「你好歹將我放下來啊!」
真是的......這麼高,她怎麼跳下去嘛?
嗚嗚嗚,陸衛青,有本事你別回家,她要跟娘告狀!
第27章
蘇霓兒最終從樹上爬下來。
她自幼爬牆攀樹, 這點高度難不倒她,只是她現下好歹算是個端莊的小娘子,在大眾廣庭之下做出這番舉動委實不文雅。
哼, 回家再找陸衛青算帳!
得知陸衛青去了大理寺府衙, 說是見什麼多面未見的老朋友, 蘇霓兒也沒放在心上, 出了泓記酒樓, 一個人去往東巷。
東巷是上京最窮的地方,聚集著無數落魄的孤寡。
常言道, 富人富、窮人窮, 窮人想要改變命運比登天還難。
八年未見, 上京繁盛得幾盡認不出,東巷卻還是記憶中潮濕陰冷、破敗的樣子。
這裡的人大多不長命,吃住都差、生病了也沒錢去醫館, 橫死在路邊, 等到屍體發臭了才有人來收拾。
她兒時的小夥伴狗子哥,也不知所蹤。
聽說她離開後沒多久,狗子就走了,帶著生病的爺爺離開的, 不知現下在哪裡。
時光荏苒、物是人非,蜷縮在巷子裡的乞丐們, 蘇霓兒多不認識。
心中感慨,她靜靜地走過東巷的每一個街角, 撫過殘壁斷瓦上的每一團青苔, 聞牆縫裡帶著霉味的濕意, 數屋檐上破了洞的缺口。
每一處都是她從前的回憶,兩世的回憶。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最終停在她的破茅草屋前。
狹窄潮濕的小巷子裡,盡頭深處最低矮的那間房就是了。
大多數小乞丐沒有落腳之地,寄居在破廟或是廢棄的橋下,像蘇霓兒這種能有一方容身之地的,已是難得。
她的小破屋,只有一間臥房那般大,裡面除了一張用兩個板凳搭起來的木板床以外,再找不到任何一件像樣的家用。
木桌是斜的、小板凳缺了一條腿、茶壺沒有蓋子、碗沿裂了幾道口......屋頂還是壞的,雨稍微大點就稀里嘩啦往裡滲。
蘇霓兒是被遺棄在廢舊的東巷盡頭的。
據鄰里的鄉親回憶,一個冬日的晨間,嬰孩時的蘇霓兒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好心的老頭拾到,辛勤餵養了幾年。
可憐那老頭是個多病的,沒能等到蘇霓兒長大就撒手人寰了,只留給蘇霓兒這間堪堪能擋風的破屋子。
自此,蘇霓兒靠著吃百家飯和乞討長大。
蘇霓兒對此沒什麼印象,甚至那老頭的模樣都忘得乾乾淨淨。
獨獨記得每每自己快要餓死時,鄰里大嬸就會不情不願地打開院門,丟個餿了的冷饅頭出來,唾一句——
——「若不是你死不得,我才懶得管你!」
那個時候蘇霓兒太小,聽不太明白鄰里大嬸話中的嫌棄,天真地認為鄰里大嬸待她好。
直到後來才知道,鄰里大嬸不過是收了旁人的銀子,替人辦事而已。
至於她的身世......
上一世蘇霓兒入宮後終於知曉了些,卻寧願自己從不知曉。
不知,便沒有不堪,便不會被親人傷害了一次又一次時,還怯生生地懷揣希望。
她站在她的小破屋門前,將前世的種種傷痛掩在長睫下。
很好,她重活一次,那些惡人休想利用她的身世再傷害她!
她顫顫巍巍地推開小破屋的木門。
屋內的一切還和八年前一樣。
兩個小板凳搭起來的木板床,木板床正對著的屋頂是漏的;
一張缺了一條腿的小木桌,桌上一壺茶和兩個缺了口的茶盞。
唯一和從前不同的,是木板床的斜對面擺了一張泛舊的書桌和一張紅木色的梳妝檯。
由於屋子太小,梳妝檯前堪堪只能坐下一個人。
而屋內所有的東西,雖然破舊,卻乾淨整齊沒有一絲灰層......
莫非有人在此生活?
蘇霓兒不敢確信,卻被那張梳妝檯所吸引。
她想起了前世。
*
前世的今日,蘇霓兒和陸衛青有了第一次的肌I膚之親。兩人相擁躺在狹窄的木板床上。
木板床太小,兒時兩人擠在一起,尚能翻個身,等到長大了,兩人只能側著睡。
很多時候,陸衛青會直接平坦著,讓蘇霓兒趴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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