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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他幽邃的眸子湧起一股暖意。
他勾起酒盞,對等候多時的同僚表示歉意。
同僚:「陸大人同未婚妻感情甚篤,真是羨煞。某的妻子兇悍,常常惹得某頭疼。改日得空了,再向陸大人討教。」
都是混官場的人,什麼話當講不當講還是清楚的,三言兩語就活躍了氣氛。
陸衛青頷首,舉起葡萄酒。
蘇霓兒一怔,扯他的袖擺,「都說了別喝,你怎麼不聽呢?」
這回蘇霓兒沒慣著他,半嗔半怒的責備,一桌人都聽見了。
同僚笑著調侃:「嫂子,您這就不對了。陸大人酒量好著呢,灌不醉的。」
陸衛青則微晃著琉璃酒盞,既不拒絕也不應下,斜勾著魅惑的唇側,饒有興致。
蘇霓兒一嗤,「嗨,我也不想做惡人,但他真的喝不得,你們就別為難他了。」
同僚不服,「那可不行,嫂子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陸大人這酒可喝定了。」
這種擋酒的伎倆男人們見慣了,多不當真,說說笑笑就是圖個熱鬧。
蘇霓兒狀似為難,側眸問陸衛青,猶猶豫豫道,「能說不?」
陸衛青挑著眉梢不回話,卻也沒反對。
蘇霓兒嗤笑,索性大喇喇地講了。
「大夫說他近日虛得很,開了大補的湯藥,得忌酒。」
喧囂的宴會廳就這樣靜下來,敬酒的同僚更是震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個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所有的人都看向臉色鐵青的陸衛青。
年紀輕輕的,長得又高又俊朗,雖算不得壯實,但絕對是精瘦型的肌肉男,不知勾了多少京中女子的魂,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賓客們不願意相信,可私下又覺得不會有女子這般埋汰自家男兒,不得不信。
再看陸衛青,皆是一副惋惜神色。
尤其是女眷們,捏著帕子交頭接耳,想說什麼又不敢大聲說,視線不斷往下,接著一怔,搖了搖頭,拉過鄰座未出閣的女友,開始新一輪的交頭接耳......
整個宴會廳,氛圍變得異常詭異。
陸衛青的胸腔抖了又抖,先前的好心情一掃而光。
他憋著一口悶氣,面色陰沉,卻也沒解釋,端了琉璃酒盞一飲而盡。
「無妨,我受得住。」
這幾個字像是從他的齒縫裡擠出來的。
低沉的男中音似解釋,又不似,讓原本撲朔迷離的事件多了一絲說不出的神秘。
敬酒的同僚趕緊接話,「是是是,別別別,不喝也行......」
陸衛青氣勢凌厲地瞪了對方一眼,對方立即噤若寒蟬,仰頭悶了酒,溜了。
自那以後,再無人來敬酒。
陸衛青的面色更沉了。
蘇霓兒翻了個白眼。
都勸到這份上了,他執意要喝,那便是他自討的。晚些欲I火I焚I身的時候,可有得他受!
陸衛青獨自悶著酒,渾身的氣息又急又沉,偶爾探過來的眼神,帶著瘮人的涼意,似要殺人一般,偏生蘇霓兒是個不怕死的,瞧著陸衛青耳尖不正常的紅,問他。
「你有沒有感到異樣?」
陸衛青咬著牙:「托你的福,好得很。」
蘇霓兒又道,「就沒有什麼頭昏腦漲、渾身乏力或是噁心想吐的症狀?」
陸衛青幽幽地瞥過來,片刻的凝視後,忽地神色一松,勾了唇角。
他溫潤地笑著,笑意卻不達眼底,多情的眸子裡流轉著看不透的危險。
他的聲音不大,輕飄飄的,卻足夠一桌子的賓客們聽得清切。
「擔心我?怕晚上不夠盡興?」
蘇霓兒攸地紅了桃腮:「!!!」
她沒有,她只是好奇,單純的好奇!
......等會兒,他不是最好臉面的麼?最矜貴最放不開的麼?怎地有膽和她公然說起房I中之事?
說就說吧,那么正經幹什麼?
好似她有多欲I求不滿似的......
一桌子的賓客們默契地放下碗筷,側眸盯著她瞧。
這桌子賓客,多是陸衛青的同僚,在朝中官位不低、叫得出名號的,摸爬滾打多年,生活閱歷豐富。
這些人瞧就瞧吧,還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再看向陸衛青的時候,儼然不是之前同情和悲憫的樣子,反倒流露出對陸衛青的敬昂之情。
真是奇怪了!
這種怪異的感覺讓蘇霓兒很是難受,她完全看不懂男人之間的暗示。
陸衛青也不解釋,捉了她皓白的手腕把玩,繼續道。
「放心,為人夫自該盡力。」
溫潤的語氣極淡,沒有多少情緒,卻愣誰都能聽出一股子無奈和視死如歸的堅持。
這種堅持是一種責任、是一種氣勢、更是一種不可退縮的尊嚴!
一桌子賓客紛紛起身,接二連三地朝他敬酒。
——「陸大人是真男兒,佩服!」
「某近日深感疲憊,得知陸大人的事跡,總算找到知音。」
「兒郎不容易,只有我們男人懂男人!」
「一切都在酒里,陸大人隨意,某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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