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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他沒有回應蘇霓兒,而是看向陸衛青。
「她是你未婚妻?可有三書六聘、媒人說禮?雙方的生辰八字可有合過?你們彼此是否了解?」
陸衛青面色不改:「謝先生關心。我與纓兒相識於微時,這些年雖分離兩地,但一直書信往來,感情甚好。」
「母親得知我對纓兒情根深種,遂挑了吉日讓我們把婚事辦了,就在九月二十八,屆時請各位賞臉,移步到府上喝杯薄酒。」
這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兩人是青梅竹馬,且得了父母的認可,婚期都定了,並非兒戲。
陳國輔聽完險些站不住。
他縱橫官場多年,還是頭一回如此失禮。
倒不是因為失了陸衛青這個「好女婿」。女兒的婚事今日不成,改日總能想到法子。
陳國輔沒想到的是陸衛青的「母親」還活著。
八年前,東宮勢變,東宮上上下下近兩百人被施以極刑,其中就有太子妃——陸衛青的生母。
他親眼看見太子妃上了斷頭台,被砍下的頭顱在大雪紛飛的石階上滾了好遠......
到底怎麼回事?
陳國輔:「......你母親定下的?」
「是呀,」蘇霓兒搶著回答,晃了晃手腕上的血紅色翡翠鐲子,「娘親自給我戴上的,說是傳家寶,不能弄丟了。」
言之鑿鑿的語氣不似撒謊。
陳國輔再次看向陸衛青,腦中閃過各種可能。
無論是哪種,都讓他清醒地意識到,面前的陸衛青——他親手培養長大的孩子,已然不是當年稚嫩青色的小男孩,也絕非池中之物。
陸衛青背地裡不知藏了多少秘密。
或許,這才是陸衛青要當眾拒絕他的緣由,也是陸衛青的底氣。
沒誰會在不明朗的迷霧裡翻跟斗,既然理不清,就先擱著。
陳國輔只猶豫了幾息,換上偽善的嘴臉,笑著對蘇霓兒說。
「既是一家人,勿要生分,看座!」
陳木蓮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從懷疑到不甘再到妥協。
她氣壞了,手中的帕子都快擰斷了。
「爹,您都不認識人家,幹嘛向著她?」
陳國輔瞪了陳木蓮一眼,陳木蓮的腦子轉不過來,轉身去求陸衛青。
——「陸哥哥,這是假的,對嗎?你故意氣我的!你要是不想成婚,我可以等,等多久都行!」
陸衛青不耐煩地側過頭,拉著蘇霓兒往台下走,蘇霓兒卻頓住,猛地甩開陸衛青,掩著絲帕,帶著哭腔質問他。
蘇霓兒:「你,你究竟有幾個妹妹?除了我,是不是所有仰慕你的女子,都喊你『陸哥哥』?」
陸衛青很明顯一愣,片刻的遲疑後,微冷了音色,「纓兒,別鬧。」
蘇霓兒不依。她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出口惡氣,怎麼能就這樣算了呢?
她哭得好難受。
「你不是說只傾慕我一人的麼?你昨個夜裡摟著我的時候、央我乖乖聽話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陸衛青劍眉微蹙,難得紅了耳尖。
即便是假的、是蘇霓兒胡編亂造的,可當著眾人說起親密之事,多少是不雅的。
他臉上有些掛不住,沉著臉想要制止蘇霓兒,她卻似料到一般,徑直撲入他懷裡,嗚嗚地哭咽不斷,兩個小拳頭輕輕捶打著他的胸口,委屈極了。
他這個時候再責罰她,貌似還無理了。
可他的衣襟上完全沒有淚水的痕跡。
他撫了撫額,伸出右手想要推開她,卻在一剎那的遲疑後,改為輕撫她的後背。
他就知道,纓兒是把雙刃劍。
想要她配合唱戲、想要她遷就自己,不管唱不唱得好、不管她做不做得到,他都得先自捅三刀、讓她樂了來。
蘇霓兒聲淚俱下的控訴,讓原本只安靜看熱鬧的賓客一下子歡愉了。
還以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國輔大人幾分薄面,不會讓場面太難堪。
這下好了,總算有狗血的味道了。
最不開心的當屬陳木蓮。
好好的生辰宴被攪亂了不說,自個痴痴多年的心上人成了旁人的未婚夫!她那般引I誘陸哥哥,陸哥哥不為所動,還以為陸哥哥是謙謙君子,原來......
原來他是被狐狸精餵飽了!
陳木蓮氣得使勁跺腳:「爹,她就是來砸場子的,她故意的,她是白蓮花!」
「別胡說!」陳國輔打斷女兒,又笑著對蘇霓兒說,「木蓮性子急,口無遮攔了些。你們年紀差不多,都是小姑娘,該合得來。」
蘇霓兒不領情,直接對著陳木蓮「哼」了一聲。
蘇霓兒不是大家閨秀,她就是被陸衛青「寵壞了」的小娘子,愛生氣、會吃醋,沒什麼忍讓和客氣,更沒有好脾氣。
她躲在陸衛青懷裡哭哭啼啼,故意將他的衣襟弄得皺巴巴的,傲嬌地很,一副誰也不許碰自家男兒的小模樣。
惹得陳木蓮更氣了。
「爹,您看看、您看看,她得意著呢!您答應女兒的,今天您得.......」
「閉嘴!」
陳國輔厲聲呵斥,曉得再不說點什麼,笑話就鬧大了,眼一閉、心一沉,「叫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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