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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他不咸不淡道,「能配合麼?」
蘇霓兒忙不迭乖巧點頭。
眼下她任他宰割,哪裡還有商討的餘地?
口中的絲帕被取出,她尚未來得及緩口氣,立馬朝著門外大喊——
——「娘!」
尚未喊出口,剛張開嘴,便被他再次用絲帕堵住。
用了狠勁,帶著懲罰的意味,以至於她坐不穩,頭直直往後仰,幸得背後有個軟墊,否則她的後腦勺就磕在拔步床的柱子上了。
他冷聲道,「出爾反爾,小人之舉。」
蘇霓兒深不敢苟同,咬著絲帕嗡嗡地罵著,雖是聽不清,但也能猜個大概。
「想說我也是小人?」,他睨向她,一把捉了她受傷的左腳。
陡然,他指尖用力,打在她的足下,那刺入肉里的碎片被彈出,「叮咚」一聲,落在絨花地毯上。
片刻的疼痛轉瞬即逝,她從哀泣中漸漸清醒,恍然間意識到什麼。
他半坐在床尾,左手握著她的足腕,右手極快地褪去她的鞋襪,仔細地查看傷勢。
於他而言,是否掌燈區別不大。
他都能看得清。
那瑩潤的蓮足,肌膚如水,五個腳指頭可愛得緊,指甲蓋粉粉的,泛著健康的光澤。
可他未曾有過半分的覬I覦或是越矩,動作乾淨利落,
他淡淡開口,說傷口不深,她腳心沒有殘留的碎渣,用點消炎藥、裹上紗布,休養幾日便好。
「你屋裡可有尋常的藥物?」
她便是再傻,也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她乾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指向最左邊的衣櫃,聲音啞啞的,不復先前的張牙舞爪。
「最下面一層,褐色的小木箱裡面裝得有。」
由於她嘴裡塞著絲帕,故而她說出來的話聽不真切,全是些咿咿呀呀。
陸衛青,「再說一遍。」
蘇霓兒重複一次,陸衛青還是不懂,蘇霓兒窩火了,右腿打在軟軟的床褥子上,無聲地抗議。
陸衛青抬眸:「還喊娘麼?」
蘇霓兒不回答,卻是溫順地低下頭。
陸衛青便取了她口中的絲帕,又解開她手腕上的細繩,轉身去往衣櫃處。
他很快回來,打開合上的箱子,給她上了藥粉,將傷口纏上紗布。
冤枉了好人,蘇霓兒多少有些過意不去,道歉的話又說不出口,扯東扯西緩解著尷尬。
「一定要這樣蠻橫?你提前告訴我不行?非得嚇我?」
陸衛青估摸著紗布的長度,夠用後,撕下多餘的留作日後用。
他關注著手上的動作,沒有抬頭。
「我說了你會同意?」
這倒是將蘇霓兒難住了。
平心而論,她根本不會同意,否則就不會一開始撒謊,說她沒被碎片扎。
她那點心思,估計早被他猜到了。
她微紅了臉頰,不敢回答他的話,於是轉了話頭。
「遇見你真倒霉,不是手臂受傷就是腳受傷。」
更別說前世那些折磨了。
她活動了僵硬的手腕,又揉了揉快要發麻的臉頰。
「你一點也不旺妻。」
陸衛青纏紗布的動作一頓,蘇霓兒又是個沒臉沒皮的,上一刻氣紅了桃腮,轉身能嬉皮笑臉地唬人,「白長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
陸衛青抬眸,直直望進她被帷帽遮住的眼。
「我長得好看?」
蘇霓兒想了想,嘀咕道:「......醜死了。」
陸衛青卻笑了,放柔手上的動作,在她的腳背上打了個結。
到底是女兒家,玉足分外矜貴且羞斂。
他雖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今日之舉是為了替她療傷,可玉足被他這般握在掌心,粗糲的指腹刮過她瑩潤的肌膚,她還是臊紅了耳尖。
待他鬆手,她忙不迭拉過薄裘,蓋住她足下的風光。
「別指望我會感謝你。今日之事是你挑起的,你剛才還嚇我了,功過相抵。」
陸衛青勾了勾唇,沒應她,起身離開。
忽然,窗外響起殷娘的聲音。
——「纓兒,剛才聽見你在叫喚,可是你哥欺負你了?」
蘇霓兒從薄裘里探出頭,覺得或許有希望了,求一求娘,指不定能讓娘改變主意,當下可憐兮兮地賣慘。
「娘,哥哥沒有欺負我。可是女兒的腳扎到碎片了,流了好多血,可疼了。您快些給我尋個郎中吧。」
外頭半晌沒有動靜,蘇霓兒接著喚,「娘?」
隔了會兒,殷娘再次開口。
「你哥不是給你包紮過了?」
蘇霓兒:「!!!」
娘怎的啥都知道!
蘇霓兒委實想不通,一雙美目戚戚轉著,落在八扇蘇繡屏風上。
搖曳的月光下,她和陸衛青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映照在屏風上。
高大些的身影立在床尾,嬌小些的半靠在床頭。
兩人井水不犯河水,保持著禮貌又安全的距離,沒有半分的依依不捨或是濃情蜜意。
蘇霓兒的心忽然涼了半截。
聽得殷娘又言:
——「既是受傷了,就讓你哥好生照顧你。你們本有婚約,同床共塌是遲早的事,娘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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