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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我若是想要,何須鎖門?」
簡單的幾個字,彰顯了他的霸道和矜驕,也暗示了他亦是無辜。
事實的確如此。
他看似清冷、不好女色,可面對翻湧的欲,他從不遮掩。
前世,他若是興致來了,把她壓在林子裡的枯樹上是常有的事,又豈會使這種卑劣的手段得到她?
她信的,嘴上非不饒人。
「我不管,反正是你惹的禍!」頓了頓,又貼近幾分,咬牙切齒地威脅,「晚些找你算帳!」
若是他不來冬雅閣尋她、不死皮賴臉地討酸梅湯喝,兩人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說到底,陸衛青難逃其咎。
她回身去拍鎖起來的門,「青衣,別鬧了,趕緊把門打開。我這兒床硬,睡著不舒I坦,就不留哥哥了。」
門外沒有動靜,蘇霓兒又喊,
「那也得先讓哥哥沐浴更衣。他飲酒了,一身的酒味,熏死人了。」
盥洗室在隔壁,就算沐浴也得先開門。
陸衛青正坐在窗邊的矮几前,倒了一盞酸梅湯握在指尖把玩。
聞言手上動作一頓,輕飄飄地睨向她。
他修長的腿隨意地分開,整個人慵懶且肆意,似乎一點沒被外頭的動靜驚擾,雲淡風輕的樣子,恨得蘇霓兒牙痒痒。
他不在意,她卻是慌透了。
她急急湊到窗邊,想看個究竟,可窗子瞬間合上,被一條鐵鏈從外頭蠻橫地拴住。
眼下,連逃的機會都沒了。
她多少有些生氣。
「青衣,你當真不留一點情面麼?」
話頭一轉,搬出大小姐的威嚴,「我把茶盞打碎了。你先進來,收拾乾淨。」
屋外的青衣終於憋不住了。
「小姐,您就別喊了。這大晚上的,很容易被街坊們聽見,多不好!」
何媽媽也道,「您安心和少爺過吧。老奴和青衣就守在外頭,保證不打擾你們。」
蘇霓兒:「!!!」
......不僅鎖了他倆,還順帶監I視他們做了什麼?
娘,您想的真周到!
蘇霓兒擰不過,曉得今晚無論如何也得和陸衛青湊合著過,怨氣漸起,一巴掌按下他把玩著的茶盞。
「喝,你就知道喝!你就一點不著急麼?」
陸衛青幽幽地瞥了她一眼。
那按在他茶盞上的手兒纖嫩如蔥,繃緊的每一處關節都似在抗議,抗議著她的不滿。
不用看,也只帷帽下遮著的人兒氣著了。
他取了另一個倒扣著的茶盞,揚起茶壺,剛要倒酸梅湯,頓住,問她,「加冰麼?」
「加,」
蘇霓兒窩火得很,滿腔的怨氣不知該如何發泄,喝點東西消消氣也好。
見陸衛青從冰鑒里取了冰塊,看著數量不少,忙阻止道,「別加多了,太涼了胃受不住。」
接過他遞來的酸梅湯,她也沒客氣,大喇喇地飲了一口。
冰湯潤過喉腸,心頭那口悶氣總算下去了些。
側眸,正對上陸衛青似笑非笑的唇側,方知著了他的道。
她恨恨地剁了一腳。
「你還笑得出來!」
陸衛青勾著茶盞,晃了晃,不疾不徐地應她,「既來之則安之。」
蘇霓兒白了他一眼。
敢情被占便宜的人不是他,他樂得。
她使勁給他出餿主意。
「要不你把門踹了?亦或是一劍把窗子外頭的鎖鏈劈了?再不濟跳到房樑上,取開兩片青瓦,飛出去?」
陸衛青始終沉默著,淺淺地抿著酸梅湯,沒有應她。
蘇霓兒又言,「莫非你怕?放心吧,娘頂多打你一頓,打不死的。」
陸衛青好看的桃花眼斜過來,幽幽地一瞥。
蘇霓兒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惹的禍,你總得想解決的法子啊!」
陸衛青:「娘在外頭。」
蘇霓兒渾身一僵,見陸衛青睨著眸子掃了眼窗口的位置,精緻的下巴輕揚,「窗棱下面左數第三塊磚的位置。」
而她和陸衛青就坐在窗邊的矮几前,和外頭只隔了一堵牆!
那豈不是剛才說的話,娘很有可能都聽見了?
陸衛青挑眉,「你說呢?」
蘇霓兒整個人都呆住了。
仔細回憶剛才的話,全是她一人唱獨角戲,他裝聾作啞。原是有尊大佛在外頭鎮著,他在掙表現哩!
她氣得肝疼,偏不好發作,憤憤往他皂靴上踩了一腳。
「你怎地不早說!」
語調一轉,瞬間變臉,嗲著嗓子柔聲細語地喚他,「哥哥,頭還疼麼?妹妹給你添些酸梅湯吧?」
矯揉造作的諂媚,無關風I月,可少女的尾音顫顫,自帶一股子嫵媚,愣是聽出了撒嬌的意味。
他正盯著皂靴瞧。
赤著金邊的黑色皂靴落下污濁的鞋印,乾乾淨淨的鞋面,被折騰地不成樣子。
他眉宇間隱隱有不耐。
她又用胳膊肘捅他,指了指窗外,示意他配合。
他卻是無動於衷,狹長的眼掃過絨花地毯上碎了的茶盞。
茶盞邊沿上,殘留著她紅色的口脂......以及他嘗過的痕跡。
本就曖I昧的氛圍愈發旖I旎,她仿佛聽見夜風拂過耳畔的呢I喃聲,似男子粗I沉的呼吸、似喉結滾I動的飢I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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