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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不擔心!」青衣搶著回答,「少爺的心都在小姐這兒,跑不了噠!」
殷娘和何媽媽同時瞪向青衣,青衣吐了吐舌頭,雖不懂錯在哪兒,卻還是聽話閉上嘴,埋頭扒拉灶里的灰。
殷娘接著說,「既然筠兒想你一起跟著去上京,你就去。聽話,娘能照顧好自己。」
話說到這份上,蘇霓兒總算知曉殷娘為啥過來了。
可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應的。
「娘,您這是陷我於不孝。您病成這樣,女兒說什麼也不會離開您的。」
蘇霓兒笑著把殷娘往外推,「這兒火烤著,熱得很,您且回去歇著。我還得給哥哥做餅呢,不陪您了。」
殷娘嘆道,「你哥今晚有應酬,回來得晚。你有什麼想法,可以同娘說......」
「娘!」
蘇霓兒嬌I哼一聲,「您就別管啦,我同哥哥好著呢!」
總算支走殷娘和何媽媽,蘇霓兒長長噓一口氣。
胡亂做了兩個餅,給青衣一個嘗嘗鮮,自己手上拿了一個。
「剩下的你做吧。方法已經教給你了,裹了肉餡捏成餅狀,煎熟了就成。」
青衣吃得正帶勁,滿嘴的肉渣子,聞言吧嗒吧嗒嘴皮,愣道。
「小姐,您不給少爺做啦?」
「我做了呀,」蘇霓兒指向她和的麵團,又晃了晃她手上的蔥油餅,「這不還有一個麼?」
言罷,蘇霓兒拍拍青衣的肩,徑直出了廚房。
等到了她的冬雅閣,她迫不及待咬上一口蔥油餅。
嗯,真香。
*
蘇霓兒用過晚膳,躺在紅木色的拔步床上,望著頭頂的絹紗帳子,恍惚間生出幾許悵然。
窗外盛夏天熱,夜風裹著荷葉的清香,不帶涼意,反透著絲絲燥意。
今夜她是睡不著了,只能睜眼到天明,盼著陸衛青明日順順利利離開,千萬別出么蛾子。
陡然,門外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三下,乾淨利落。
蘇霓兒剛沐浴過,穿著銀色的寢衣,聽見聲響下了床,快速取了柜子里的紗裙換上,問門外的人。
「誰呀?」
粗沉的男中音響起,「我。」
蘇霓兒怔住。
這麼晚了,陸衛青來幹什麼?
她極快地收拾妥當,檢查了頭上的帷帽,確定再無任何遺漏的地方,打開門。
門外,陸衛青一席赤黑色錦袍站在台階上。
廊下的月輝正好,灑在他俊朗的面容上,火一般的灼目。
他應是才回來,尚未來得及換衣裳,舉手投足間儘是濃郁的酒香。
陸衛青:「娘說你有事找我?」
他一開口,齒間的酒香肆意。
他的聲音低沉,不似平日裡的溫潤,略有些暗啞,斜挑著的眼尾稍紅,似染了微醺的醉意。
蘇霓兒恍然,如果說給他送蔥油餅也算事的話......
可矮几上空蕩蕩的漆盤,裡面除了點蔥油餅的渣渣,啥也不剩。
蘇霓兒抬手就要關門。
「沒有,娘記錯了,」
半合的門卻被陸衛青用劍柄抵住了。
他站在檐下,擰著眉梢,撫了撫額,揉了揉太陽穴。
「娘說,你這兒有冰鎮酸梅湯?」
酸梅湯解酒,配上爽口的冰塊,能讓快要炸裂的頭分外清爽。
而屋內的矮几上,正放著一蠱藍白色相間的青花瓷,裡面盛了深紅色的酸梅湯,混著冰塊,夜裡消暑用的。
不是蘇霓兒小氣,分他一碗酸梅湯真不是大事。
可眼下實在太晚了,寂寥的院子裡,又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他逆著光,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似乎輕輕一擁,就能將她折斷了。
她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只隱約覺得他的呼吸略顯粗沉。
她忽地就慌了。
「沒,娘哄你的。」
「嗯?」
他似是不信,幽邃的眸朝里望了一眼,面色瞬間就沉了,越過她,徑直走進房內。
赤著金邊的皂靴踩著地面聲響,一聲一聲,踩在叫囂的深夜。
月門上綴著珍珠的帘子被撩開。
華裳擺動間,他坐到了窗邊的矮几前。
他身量高大,便是坐著,也擋住了檐下罩燈的大部分光線。
那罩燈上繪著的白蓮浮沉,映照出他清冷剛毅的下巴。
巨大的壓迫感襲來,不大的屋子裡全是他濃烈的男子氣息。
他怎麼好意思?
好意思擅闖她的閨房?且未得她的允許!
她沉著臉,就要攆人走,他倒跟個沒事人似的,修長的指勾了茶盞,給自己倒了盞酸梅湯。
那幽邃的視線掃過茶盞的邊沿,暗了暗,卻是一句話未說,仰頭灌了一大口。
喉結滾動的聲音熾烈,燙得蘇霓兒耳尖紅透了。
「你,你快些喝,喝完,喝完趕緊走。」
陸衛青卻是不慌,饒有興致地晃著茶盞。
「我的衣袍呢?」
他尚有一件外袍在她這兒,她記得。
她氣鼓著桃腮,惡狠狠地下逐客令,「我不管,反正我給你找完衣裳,你就得走。」
她轉身回了裡間,開始翻箱倒櫃尋找他的外袍。
奇怪了,她明明記得疊好了,放在衣櫃的最上層。
昨個還瞧見了,怎地現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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