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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他有多貪她的身子,她比誰都清楚。
前世,他在朝堂上再忙再累,回來後也要將她按在地上痴纏。整宿不睡是常有的事,常常折騰得她第二日日落西山才起床。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縱然他再不待見她,刻在骨子裡的衝動是少不了的。
這般想著,蘇霓兒愈看他愈不順眼。
若不是有帷帽遮著,她那嫌棄的表情早被人瞧盡了。
走著走著,蘇霓兒越走越慢,不是踢腳下的青石子,就是從籬笆牆下扯根雜草、圍在指尖繞圈圈。
她故意的不配合,已經落下陸衛青好長一段距離了。
陸衛青停下等她。
「娘正看著。」
蘇霓兒斜了一眼不遠處的臥房。
竹簾半掩的窗邊,何媽媽和青衣擠靠在窗台上,激動地望著;
殷娘呢,側坐在窗邊的貴妃榻上,手裡端著一盞茶,似沒看他們,可殷娘坐著的角度,恰好將二人的一切盡收眼底。
蘇霓兒立即換了副姿態,攏著裙擺,雀躍地追上陸衛青。
陸衛青著一身月牙色錦袍,蘇霓兒穿鵝黃色的紗裙、肩上披一件半透明的綠色輕紗。
晨風輕拂,金輝下的衣袂隨著兩人的步伐盪著好看的弧度,曖昧地糾纏。
男子腿長,步子邁得大,為了和蘇霓兒同行,陸衛青刻意放慢了腳步,時不時停頓,不動聲色地等著蘇霓兒跟上。
蘇霓兒呢,雖是戴著帷帽,卻巴巴地抬頭望著他,也不知兩人在說些什麼,惹得蘇霓兒頻頻低頭淺笑。
那柔情蜜意的模樣,不正是熱戀中的小情侶麼?
窗邊看熱鬧的何媽媽難掩笑意,青衣更是緊張地拽緊了何媽媽的胳膊,一旁端坐著的殷娘則沒什麼表情。
陡然,一朵白色的小花打著轉兒,落到了蘇霓兒的帷帽上。
陸衛青:「先等等。」
蘇霓兒怔住,彷徨地立在原處,不知道陸衛青要幹什麼。
高大的身影朝她壓過來,擋住她頭頂明亮的光,且愈靠愈近。
......又來?故技重施?
這回是想摸她還是親她?
她有這麼好騙!
蘇霓兒不動聲色地抬高左臂,左手恰好放在他的頭頂處。
若是他有任何不軌的行為,她直接扇他!
可她這個樣子,乖乖巧巧立著,不反抗也不拒絕陸衛青的親近。
她衣袖寬廣,抬高手臂後,恰好遮住陸衛青和她的大半個頭。
從遠處看,隱隱只瞧著二人靠得極近,不知在做些什麼。
窗邊的何媽媽和青衣瞪大了雙眼,殷娘連茶都喝不下了!
偏偏這樣的親近是折磨人的。
滾I燙的呼吸隔著罩紗灑在蘇霓兒頭頂,她能看到他滾動又凸起的喉結。
她的心跳極快,「撲通撲通」,帶著羞人的惱意。
她紅著耳尖、氣鼓著桃紅色的雙頰,想著陸衛青更近一點點,她便要扇他了!
然,陸衛青從她的頭頂摘下一朵白色小花,已經枯萎了,像是在樹上呆了很久,好不容易被風吹下來。
陸衛青:「這個季節居然還有槐花。」
茗香居的院子裡種著一棵老槐樹,每年的五月份花開滿院、清香四溢。這都六月了,槐花早謝了。
是以這朵乾枯的小白花倒成了難得的風景。
蘇霓兒完全蒙了,壓根沒心思關注這些,尷尬地笑。
「誰,誰知道呢!」
她訕訕地收回左臂。
原來他沒有想要對她怎樣啊......
許是她心中難安,收回左臂的時候動作過於誇張,手腕上的金鐲子勾住了陸衛青的髮髻!
他疼得頭一偏。
蘇霓兒:「呀?你別動,我來弄!」
頭髮被扯著,稍稍用力頭皮就疼得很。
蘇霓兒明白,放柔了動作,示意陸衛青彎腰低些,她好將金鐲子從他的髮髻上弄下來。
可惜金鐲子是鏤空的,他的頭髮纏進去了,解開需費些功夫。
兩人磨磨蹭蹭挨在一起。
一個低著頭,一個踮腳仰著頭......
蘇霓兒的廣袖又擋住了大部分視線,不知情的,就瞧見兩顆輾轉廝磨的腦袋......
!!!
窗邊的何媽媽驚呼——「夫人,您看看,您看看?老奴沒騙您吧!」
「他們都親上了!」
「親上了!!」
殷娘「哼」了一聲,臉上沒什麼表情,手上端著的茶盞卻是抖了又抖,
她瞪向青石小徑上難分難捨、忘我至極的二人。
「還真是不害臊的,」,頓了頓,看向青衣,「小姑娘家家的,不許看!」
言罷,殷娘優雅地吹了吹茶水上打著捲兒的毛尖,唇邊的笑意愈來愈濃。
青石小徑上的蘇霓兒終於把陸衛青的頭髮弄出來了。
她甩了甩舉得酸溜溜的左臂,問陸衛青。
「我剛才好像聽見尖叫聲了。你聽見了麼?」
陸衛青自然聽見了。
他是習武之人,聽力和視力遠勝常人。
他不僅聽見了尖叫聲,還分外清楚窗邊的三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他看向半掩的雕花窗,窗邊的何媽媽和青衣忙不迭隱到暗處,動作之快,生怕誰不清楚剛才她們幹了什麼。
陸衛青想笑又不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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