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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10:16 作者: 漠北大雁
「混球!」
都是習武之人,薛少很快看清是誰在作亂,當著這麼多人不給他面子,燃了怒火,抽出背上的砍刀,翻過茶樓門口的松柏樹,直奔陸衛青。
那砍刀划過青石,刺眼的火星子直冒,在烈日下晃著懾人的光芒。
陸衛青壓根沒躲。
他一把將蘇霓兒護在身後,潤玉般的左手覆上她的眼。
待薛少靠近,陸衛青食指輕彈,巧勁打在薛少的右手腕上、膝蓋上。
「哐當」一聲,砍刀落在地上,薛少接連退了好幾步,堪堪穩住,卻是站不起來,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看那樣子,說不定已經傷到手腕骨和膝蓋骨了。
十幾個僕從圍過來:「薛少!!!」
「趕緊抬回府,請郎中過來!順便通知老爺!」
薛少在疼痛中冷靜些了,瞧著蘇霓兒親昵地躲在陸衛青身後,大致明白了什麼,紅了眼,憤恨地望向陸衛青。
陸衛青唇角勾著一抹挑釁的笑,凌厲氣勢不消。
「拳腳無眼,承讓了。」
第12章 (修)
蘇霓兒從集市回到府上,琢磨著趁桂花新鮮,去小廚房熬了桂花糕,又做了開胃消食的山楂珍珠粥,用精緻的漆盤裝著,一併端去茗香居。
茗香居內,殷娘破天荒許了陸衛青進屋。
殷娘側躺在貴妃榻上,陸衛青坐在她跟前的軟椅中,兩人言語聲聲,似在談論什麼。
蘇霓兒邁過門框的腳步一頓,退了回去。
「纓兒,」殷娘虛弱地望過來,招呼她進去,「我同你哥談點家事,你聽得,不必忌諱。」
許是好多天沒怎麼好生用膳,殷娘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大圈,眼睛下方的青腫明顯。
那渾身的精氣神,似被抽走了般,就剩下一具搖搖欲墜的軀殼。
即便是裝病,也是真吃了大虧。
蘇霓兒心疼,放下漆盤,站到殷娘身後,摟住了她。
殷切拍拍蘇霓兒的手,望向陸衛青。
「今個上午的事,娘聽說了。」
殷娘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並非困在後院中的無知婦孺。她耳聽八方,但凡豐縣有個風吹草動,她都能第一時間曉得。
陸衛青起身朝殷娘行了一禮。
「害娘擔心了,兒子不孝。」
殷娘擺手:「娘不是怪你。你行事素來嚴謹,也不是惹禍的。既然你出手了,必然有理由。」
那薛少不是什麼好東西,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無法無天,時常欺壓弱小,殷娘早看不過眼了。
「娘就是告訴你,你該打狠點!若他們敢背地裡給你使絆子,你不用客氣。」
太子府雖是落敗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治一個地方上的小小豪紳,殷娘有的是精力和方子。
陸衛青應下:「放心,娘,他不敢。」
言罷,那幽邃的眸底閃過一絲不屑,仿若一切都在掌股間,全然不曾將那人放在眼底。
殷娘又交待了幾句,話沒說完,猛地一陣咳嗽,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蘇霓兒趕緊遞上一張乾淨的棉帕。
殷娘接過棉帕捂住嘴,鬆手,白色的棉帕上赫然留下暗紅色的鮮血。
殷娘咳血了!
蘇霓兒嚇壞了,忙安排何媽媽去請郎中。
殷娘這回真病了。
前前後後來了三個郎中,說是殷娘進食單一、營養不良,加之氣血攻心,心急造成咳血。
眼下不單單是心病的事,是身子拖乏了,得好生將養著,興許才有些活頭。
郎中還沒走,蘇霓兒的眼淚就簌簌往下掉。
殷娘屏退了外人,就留下蘇霓兒和陸衛青伺候,捉了兩人的手,掏了心窩子話講。
「娘知道你們不願意,可你們這樣假裝應下,又不成婚,無非叫我開心一段時日,並不是真的在一起。娘很傷心。」
許是得了大病的人都分外脆弱,殷娘神色戚戚,拿出一張帕子掩面,哽咽道。
「兒大不由娘。管嚴了,說我固執不開化;不管呢,娘過不去心裡的坎。」
殷娘說這些的時候,全然沒有一個母親的威嚴,儘是推心置腹、字字如針,扎得蘇霓兒心尖尖都在疼;
一旁的陸衛青低垂著根根分明的長睫,掩下眸中愧疚的情愫。
蘇霓兒不忍,喚了一聲:「娘。」
殷娘擺手,背過身子,不再看兩個孩子。
「以後你們不用裝了,娘不再勉強你們。」
蘇霓兒猛然抬頭,「娘!」
殷娘抹了抹眼角,聲淚俱下。
「只求你倆走得遠遠的,在我死前都不要回來了。」
「娘!」「娘!」
蘇霓兒和陸衛青同時一驚,生怕殷娘做傻事,哭著央著說會好好過日子,再不會像上次用膳時那樣氣她。
可無論他們說什麼,殷娘就是不聽,獨自進了臥室,只留下一道孱弱的背影。
恰好清袂尋過來了,陸衛青讓何媽媽好生伺候夫人,又看了眼哭哭啼啼的蘇霓兒,微張著涼薄的唇,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
陸衛青和清袂去了後院的小竹林。
*
小竹林里,清袂抱拳行禮。
「薛家的貪I腐案子正在調查的關鍵時刻,少爺今日動了薛少,是否需要屬下提前知會國輔大人?」
國輔大人是陸衛青的教導先生,是當今朝中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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