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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5:06:53 作者: 夜草茤茤
懸空的情緒平穩落地。
她垂首利落地給自己扎了個丸子頭,摸摸口袋,想起小雛菊發圈被邢則拿走, 她又重新選了一個普通黑色發圈, 采捋碎發時, 動作溫婉,玉頸低垂,宛如被雨花壓彎的細莖----邢則從浴室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他輕咳一聲,兩人視線都被他吸引過去。
李潤反坐在餐椅上,下巴擱在椅背上, 取笑了一會邢則, 人懶得理他,他又跟辛怡聊起自己的動物園。
「由於有狂暴期的原因, 這個時期的公象脾氣暴躁,容易發生事故, 很多動物園不願意養公象。我最初也沒把公象納入考慮範圍,象園只有一頭年輕的母象,是從別的動物園交換過來的。大象是群居動物,尤其是母象,有感情需求,非常需要同伴。母象太孤獨,情緒不高,也不好好吃飯,我叫邢則過去,是想讓他幫忙想想辦法,通過豐榮手段緩解母象的孤獨,湊巧的是,有家動物雜技團被取締,很多動物沒了去處,他們恰好有頭公象,還未成年,十歲不到,為了母象,我就把它要過來了。」
想起什麼,李潤喜笑顏開,「母象見到小公象別提多開心,舉著耳朵,幾乎快把長鼻子塞到小公象的嘴巴里----這是大象表達情緒的一種方式。兩頭象湊一起玩得非常開心,其實我有打算,等小公象成年後,兩頭象最好能夠繁育下一代。母象還不知道公象是她未來的老公,目前兩頭象相處,更像是媽媽帶著孩子。」
邢則沒有吹頭髮的意思,頭髮濕漉漉,他甩了下,李潤嫌棄地揩抹掉下巴上濺到的水珠,提醒辛怡:「還不知道他的狂暴期什麼時候結束,近段時間,咳,你要注意一點。」
辛怡眼睫輕扇:「我注意什麼?」
「就是……」
沒等李潤開口,邢則猛地扣住他下巴,磨磨牙,用冷冽語氣威脅:「閉嘴吧你。」
李潤識趣,嘴巴誇張地抿緊,背地裡,一個勁朝辛怡眨眼睛,使眼色。
辛怡看那他一眼,很快收回視線,又往邢則身上落。
聽李潤的意思,邢則被大象影響有段時間,可除了側面了解到的,邢則在她面前表現正常,至少沒有無緣無故發脾氣。
想到這,辛怡心腔輕顫。
邢則隨手將用來擦頭髮的浴巾搭在她頭上。
深淺不一的濕痕落在絨面浴巾上,沐浴露的馨香沁漉鼻端,男人的味道垂絲般將辛怡圍裹,她臉紅耳熱,拽下浴巾,輕斥一聲:「你做什麼,要洗乾淨晾起來!」
扯下浴巾那一刻,視線相觸,邢則表情晃過一絲尷尬,倒好像剛剛舉止是過失導致,他扯回浴巾,摸摸辛怡被打濕的頭髮,「聽你的,這就去洗。」
邢則離開時,順便猛剜一眼李潤,青眸冷厲,警告意味很濃。
李潤好似吃東西被噎,想到被兄弟攥在手裡的窘事以及秘密,決定接下來還是安分一些。
辛怡回過味,回想剛剛浴巾上的奇怪味道。
沐浴露都是她多年來頻繁購置的一款,香味已經很熟悉,是一種花香,怎麼剛剛她聞到的味道摻混著一種甜蜜的果香味,而且她的嗅覺對此並不陌生,畢竟時間沒隔去多久,一個多小時之前她還嗅到過。
辛怡驚醒,詫然問李潤:「狂暴期的大象會渾身散發甜味?」
李潤去拿小零食的手一頓,他就這樣僵著,滯澀的眼珠困難地轉了轉,確定邢則聽不到,飛快回她:「狂暴期的大象在耳朵跟眼睛中間有個臨時腺體,叫顳腺,分泌物是甜味的。」
辣手摧花的兇手找到了!
辛怡耳熱:「他剛剛是想用他的氣味標記我?」
李潤默不作聲,丟給她一個只可意會的眼神。
辛怡想到可憐的茉莉花,「他標記就標記,幹嘛要把花揉爛。」
李潤肩膀微傾,做賊一樣佝背小聲道:「狂暴期的大象是這樣的,會把植物弄得傷痕累累來做標記。」
辛怡已經開始擔心接診大廳的龍鬚樹了。
李潤沒有離開的意思,辛怡準備了三個人的晚飯,邢則打下手。
廚房空間狹窄,辛怡分心關注邢則舉動。
頭頂櫃門忘記關,見邢則抬手,辛怡神經緊張,緊盯他舉動,見人靠近,忙緊張兮兮地移挪位置。
「小心。」
邢則手掌扣住她後腦勺,距離不可避免拉近,能夠清晰嗅到他散發的甜蜜香味,像花蜜對蜜蜂的誘惑,辛怡也有一瞬沉淪----想揪住他衣領,埋進他胸膛,無所顧忌地狠狠嗅一嗅,滿足焦渴的嗅覺。
邢則順手關掉櫃門,垂眸凝視辛怡,晦暗情緒騰騰翻滾,屬於公象的本能極具侵略性,青色筋絡爬上頸側,迸跳急涌,可他僅僅只是克制地揉了揉辛怡的發苞。
用一副玩笑語氣對她道:「總是看我幹什麼?」
辛怡渾身騰地升溫,攥拳反駁:「我是怕你發狂。」
邢則笑笑,垂首繼續忙自己的,半晌才用低沉聲音重申:「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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