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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4:44:15 作者: 牆沿歡笑
他冷冷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下山去。」說完便提著兔子大步離開了。
陶然見他要走趕忙抬腿跟上,一路連走帶跑。
季殊見身後跟這個小尾巴也沒多管,只覺得這公子哥就是一時興起,沒興趣了自然就離開了,他把兔子放在山洞裡,那個小孩兒也氣喘吁吁地跟過來了。
陶然看著眼前的山洞驚訝極了覺得就和書里寫的一樣,那獵戶大哥肯定就是主角了。
季殊看著眼前這個自來熟的公子哥,看見什麼都好奇都要問,哪怕自己不回答他還是很開心,只見他一身雪白的衣裳懷裡還抱著那兩隻兔子,季殊突然覺得自己今天不是抓了兩隻兔子,而是三隻。
季殊自從十歲那年失去爹娘後就鮮少與人交流,他把自己拉扯長大,長大後基本上就是和山中鳥獸為伴,他覺得就這樣一個人活著也沒什麼不好。
那小公子回去了還留了一塊棗泥酥給他,他拿起來嘗了一口,太甜了,他想,那小公子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然而在這之後,那小公子幾乎每天都會跑來找他,漸漸地他們熟悉起來。
他布置陷阱的時候,小然會在旁邊給他遞東西,在山洞休息的時候,小然會給他自己最喜歡的棗泥酥,他不知不覺就習慣了身邊的人一邊叫他季殊哥哥,一邊好奇地問他問題。
陶然總是偷偷跑出去終於還是被爹娘發現了,可是爹娘見他這麼高興,氣色也好了不少的樣子,也不忍心阻止他,只是每次都要叮囑好久然後給他帶上很多藥以防萬一。
這天,陶然還是早早出發去山洞找季殊哥哥,到了山洞門口他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對勁,以前季殊哥哥都會在山洞門口等他的,他趕緊跑進去,一進山洞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血腥味。
陶然找到了躺在地上的季殊,季殊的腰腹處的衣服有三道抓痕,鮮血從衣服滲出來,季殊因為失血過多加上傷口感染失去了意識。
陶然一下子被嚇到了,但他快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讀過不少醫書,身上也帶了些藥,現在自己拖著季殊哥哥下山找大夫不現實,下山找人也來不及。
他先將季殊的衣服除開,用清水清洗傷口,再敷上藥粉,最後把自己的外衣撕成條把傷口包紮上。
陶然摸了摸季殊的額頭,有些燙,自己身上沒有能退燒的藥,他只好去樹林裡找了些能清熱解毒的草藥搗碎之後給季殊哥哥餵下去。
做完這些後,陶然一下子就腿軟了,身體止不住地發抖,眼淚也不受控制地爭先恐後地湧出眼眶,他緊緊抓住季殊的手。
季殊以為自己死定了,早上他去查看陷阱的時候發現裡面掉了一隻獵豹看上去已經是奄奄一息了,沒想到他將獵豹弄出來之後,那獵豹居然奮起抵抗,一抓將他抓傷。
雖然最後他被獵豹殺死但也受了傷,他趕緊去山洞想著做一些急救措施,可是到了山洞後卻再也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昏迷前,他想:這副樣子要是被小然看到了,他肯定會害怕的。
季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感覺自己右手被緊緊抓著。
他側頭看過去,小然握著他的手躺在身邊,眼皮紅腫臉上還掛著沒乾的淚痕,他看到自己的傷口被包紮好了,他想原來是小然救了自己。
好像很就沒有人在他脆弱生病的時候在他身邊了,自從爹娘去世,他一直都是自己扛,原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脆弱了,他靜靜地看著小然,然後回握住他的手。
陶然感覺到季殊的動靜猛地真開了眼睛,看到他醒了終於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季殊笑著用手幫他擦眼淚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小然,別哭了,眼睛都腫的像核桃了,再哭下去明天要睜不開了。」
季殊好一點後就和小然下山去找了李大夫,他皮糙肉厚,沒多少時間就痊癒了,之後的三年他們一直都在一起,季殊原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近來豐義縣內出現了一個反叛者組織叫「天罰」,季殊雖然也有所耳聞但也沒有主動去了解。
直到有一天王溪找到了他,王溪希望他可以加入「天罰」,她說這個組織是為了同那些所謂的權貴抗爭,為我們這樣的人爭取權利,是為了讓豐義縣變成一個自由平等的地方。
季殊想到自己的父母就是因為被壓榨勞累過度所以才年紀輕輕就去世了的,他想如果這個組織真的能讓豐義縣變成那樣美好的地方到也值得加入去抗爭一次。
後來季殊把這件事告訴了小然,小然同季殊認識這些年,也漸漸了解了豐義縣的情況,他也覺得如果這個組織真的能改變豐義縣倒也不錯。
「天罰」的第一次行動要就是告訴那些權貴他們開始反抗了,於是他們燒毀了一些宅子和商鋪,其中就包括了金家的金玉藥鋪。
被人故意支走的陶家夫婦回來的時候,金玉藥鋪已經被熊熊大火吞噬。
他們想要滅火卻無能為力,藥鋪沒了,他們肯定要被金家的人問責,他們不在乎自己怎麼樣,可是小然呢?就算僥倖沒死,沒有了附庸者的身份小然以後的藥怎麼辦?
陶家夫婦自知沒有希望不想有一天白發人送黑髮人,於是便雙雙吊死在藥鋪門口,也期望金家的人看到能放小然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