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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纖長濃密的眼睫顫了顫，頭往側面微轉。楚屹對他這個動作可太熟悉了，這是試圖想要迴避問題的「態度」，瞥了一眼已經蔓延到耳朵根的紅，楚屹手腕施力，很輕鬆地把他的腦袋又扭了回來，又低頭親了下去。

    撩了他還想跑，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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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逸凡在水霧中睜開雙眼，瘦削的胸膛上下起伏，細長的五指分開，緊緊貼在牆壁上，用以支撐快要滑落的身軀。

    滿是霧氣的浴室比臥室更容易讓人透不過氣來。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塊吸滿了水的海綿，在楚屹的手裡變化著各種形狀，只要對方稍稍用力捏幾下，就能很輕易地被擠出水來。

    說來也奇怪，明明之前做過了那麼多次，也對這種狀態很適應了。

    此刻這麼被擁著，他卻有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充-實感，仿佛以前的胸膛里是空著一塊的，而此刻那種空虛的感覺完全被填-滿了。

    他只感受到了快樂。

    海綿再次吸滿了水，一下一下擦撞著透明的淋浴房玻璃，在上面留下一條一條水痕，最後終於承受不了向下划去。

    一隻大掌從後面伸過來，撈住他。

    海綿被翻了個身，有溫柔又擔憂的聲音貼著他問：「還好嗎？要不要休息一下？」

    是有點累。

    但是沒關係，白逸凡分開唇想要說，一張開卻被灌入大片從天而降的水珠，只得被動地搖了搖頭。

    這動作實在是太微弱了，隔著水霧，楚屹有些沒看清，又低頭過去，咬上他的耳朵。

    海綿情不自禁抖了抖，掙-扎著想要躲開。

    但他的力氣著實太小了，除了被捏緊，再次灌入大量的水，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小白，」男生微喘的聲音落在他的耳邊，在淅瀝瀝的水聲裡帶著勾-人的癢，「別拒絕我。」

    白逸凡的背靠著完全被暖起來的玻璃，有些茫然地看著與他無限接近的人。

    他看到楚屹在笑。

    白逸凡無意識勾起唇，回應了一個笑容。

    他一笑，那攥在他腰上的手握得更緊。

    熱到燙人的唇再次貼到他的耳朵旁。

    「你咬得好緊。」

    這種話，果然不管什麼時候聽到都羞-恥的要命。他抬手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耳朵，於是那濕-熱的雙唇貼上他的手背，一開一合，每一個字都像在上面落下一個親吻。

    「就像是怕我要逃走一樣。」

    不管他捂得多緊，這讓他愉快又想要逃的聲音，依舊一字不落地滾入他的耳中。

    「放心，只要你要，一晚上你哥都可以。」

    白逸凡終於放棄，伸手用力抱住楚屹的脖子：「閉嘴。」

    這麼說著，某個地方卻更用力，仿佛真的，怕楚屹會逃走一樣，想要將他永遠地禁錮在自己的身體裡面。

    永遠不分開。

    不分開。

    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很重要。

    不光是現在，從一開始就如此。

    他會對那個夢如此大的反應，也許就是因為對「分開」的恐懼。

    早已在他什麼都未察覺的時候，他的本能已經在抗拒這件事，至於後面為什麼會和楚屹做「炮-友」也是如此。

    他根本無法接受和楚屹分開這件事。

    只要一想到楚屹會離開他，心臟宛若被扼住一般，讓他渾身上下，所有器官都在痛。

    白逸凡想起之前對錢依曉說過「心疼男人就是你悲劇的開始」，此刻意識漸漸混沌中，他想到的卻是另一句話。

    ——要是沒有楚屹，他的人生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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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逸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楚屹抱上-床的。

    等他回神過來的時候，已經渾身舒-爽的被包裹在溫暖的被子裡。

    渾身上下都很累，累到一個手指頭都動彈不得，精神卻依舊帶著亢-奮。

    楚屹收拾完浴室進來，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本該已經陷入沉眠的人兒，雙眸大睜盯著窗外發呆的景象。

    他坐上-床，微-濕的手撐到白逸凡臉側，俯身下去：「在看什麼？」

    纖長濃密的眼睫連著閃了好幾下，白逸凡半埋在被子裡的腦袋微微動了一下：「月亮。」

    才說完，楚屹撐在他臉側的手扣上他的下巴，微濕的手感讓他不由縮了一下脖子。

    下一瞬，腦袋被轉了過來，楚屹俯身在他上方，黑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白逸凡被他專注的視線看得臉頰發熱：「你、你幹嘛？」

    楚屹認真道：「我在看月亮。」

    白逸凡眉頭動了一下：「月亮在窗外。」

    楚屹唇角是怎麼也壓不下去的笑容：「月亮分明在我的床上。」

    這樣的話語，這樣的熱烈的目光，白逸凡渾身宛若踩在雲端。

    他其實還不大習慣兩人的關係如此突飛猛進，有些羞怯地想要手去遮楚屹的眼睛，楚屹比他更快的抓住他的手腕，低頭下來，親了一下他的唇。

    「寶貝。」

    白逸凡臉如火燒，想要扭開頭卻又被攥住下巴，只得「狠狠」瞪了眼前人一眼。

    那雙漂亮的眼珠微微泛著紅，又水又亮，像是含-著一汪春-水，勾著人去到裡面留下漣-漪。

    楚屹一整顆心都快要化了。

    他俯身下去，發-燙的薄唇緊緊貼著身下人發紅的耳朵，又叫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