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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2:31:24 作者: 七哥
    宋青嶼把相依為命的奶奶的離世怪到宋九原頭上,並且因為弟弟的對比,習慣和形象都差一些的宋青嶼總被爸媽斥責。

    於是為了討哥哥歡心,宋九原也學著調皮,叛逆,惹得父母非常不滿,重新青眼「老實」的宋青嶼。

    長大了,所有的一切回頭看都有些幼稚而微不足道,但是哥哥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他滿意過。

    後來他出櫃,老媽說再也不認他這個兒子了。宋青嶼卻會時不時聯繫一下他,有時候勸他改邪歸正,有時候問他近況。

    雖然不是他愛聊的事,但多少也是一絲親情,他知足了。

    只是這兩次通話他突然不懂了,宋青嶼到底為什麼想出這麼個餿主意並且執意要他同意?

    僅僅是為了面子嗎?他想不通。

    關廿剛從集控室出來,三管十一點多跟他說數據有問題,讓他看一下。

    這一折騰就到了半夜。

    回房後他把今天的工作記錄寫好,抻了抻僵硬的肩膀,這麼晚了,明天要不要跑步?

    猶豫的空當他站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

    黑黢黢一片,只能隱約看到船舶的形狀和海浪斑駁陸離的影子。

    剛要拉上窗簾的時候,餘光瞥見船邊有什麼東西在動,他定睛望過去,發現像個人影。

    關廿心下一凌,怕是船上的船員在做什麼危險的事。他趕緊拿上對講機出了房間。

    宋九原越聽這浪越不對勁,隱約還有說話的聲音。

    他起身跳下艙蓋,順著聲音來到大樓後面,接著看到船尾右邊的船邊上,一個黑瘦的男人正在拉著另一個男人上船……

    這是……海盜?!

    宋九原心臟狂跳,他不敢輕舉妄動,萬一對方人多,有槍怎麼辦?

    他縮進樓梯下的陰影里悄悄觀察。

    上來的只有兩個人,手裡拎著個大號的剪刀或是鉗子一樣的東西。

    他們鬼鬼祟祟四處看了一圈,朝著船尾溜去,宋九原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扯下纜樁上的繩子,又在甲板上逡巡,把能拿得下來的工具什麼的都裝進袋子。

    好像就是普通的小毛賊,自己有沒有一戰之力?

    懸……

    但是不管的話今晚值班的船員肯定要受處分,那自己也太不地道了。

    可是如果打不過被反殺了怎麼辦?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他的腦海中不合時宜的響起哪句話──就當我死了不行嗎?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什麼事兒都解決了……

    這時兩個海盜拖著戰利品正要離船,下邊應該是有人接應。

    宋九原突然出聲:「站住!東西留下!」

    話說出口他就後悔了,那一瞬間的錯亂,讓他做了不明智的決定。

    對面兩人嚇了一跳,一看有人趕緊去抓船邊的梯子。宋九原一步衝過去抓起垂在地上的纜繩把人扯了回來。

    兩人看他一個白淨的小年輕,於是對視一眼,一邊扯纜繩,一邊過來想要將他推開,另一個人揮舞著鉗子他身上砸……

    宋九原護住頭,沒什麼章法的躲避,同時抓著纜繩的手都忘了鬆開。

    要死了。。。蠢貨!

    關廿一邊往下跑,一邊呼叫駕駛台。

    船上的燈陸續亮起,關廿看清幾人情形後呵斥一聲:「停下!」

    兩個海盜被亮起的燈嚇了一跳,看到有人來了乾脆丟下纜繩逃走。

    關廿快速向前一腳踹在一個海盜的腰上,接著抬肘一擊將另一個掀翻在地。

    船上警報聲響起,大樓里陸續有人跑出來。二副和值班水手率先衝過來將兩人制住,船長也呼哧帶喘的跑過來:「怎麼回事!」

    宋九原想哭,他胳膊疼,小腿骨也疼。

    聽到關廿的聲音的時候他更想哭了。

    關廿走到宋九原面前,看了眼他手裡忘記鬆開的纜繩,聲音像帶著冰碴子:「就為這個?」

    ……

    宋九原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劫後餘生的慶幸,他看著關廿高大的身形,在船上射燈之下猶如天神降臨。

    他向前一步抬手一把抱住了關廿,臉埋在對方頸窩,委委屈屈的出聲:「哥……」

    關廿僵住,他的後怕和慍怒被這一聲帶著哭腔的哥給融化成虛無,緊繃著的身體和情緒讓這個嚴絲合縫的擁抱擊碎且無法再拼合。

    他後背滲出細汗,大腦一片空白,像一種保護機制在抗拒這種陌生的感受,關廿一把推開了宋九原……

    好了,他的系統恢復了。

    宋九原懵了,他看著關廿,眼尾漸漸泛起濕意,額頭痒痒的,好像有東西流下來。

    關廿這麼煩他嗎?

    「原兒?!」水頭喊了他一聲,陸續過來的其他人也圍過來詢問:「你怎麼在這兒?你受傷了?!」

    「還傷哪兒了?疼不疼?快去醫務室!」

    ……

    甲板部的幾人擁著宋九原去了醫務室,其餘的留下處理現場。

    白靖拍了拍關廿的肩膀:「嘖,你……」

    你也太不近人情了。

    但是沒法說,關廿本來就這樣。

    「下邊那個不用管,這倆帶去活動室。」白靖吩咐道,然後示意關廿一起。

    宋九原小腿和額頭被砸破了,胳膊也腫了一塊,船醫唏噓不已──

    怎麼又是你?

    打了破傷風又做了包紮,朱偉跑進來:「原兒!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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