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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12:10:15 作者: 苜黎黎
    花滿樓怔了一下,慢慢道,「你別多想,將病養好,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你喜歡熱鬧,馬上過年了,那個時候會是最熱鬧的時候,我們可以去看放煙火,舞龍獅,猜燈謎,人會很多。」

    「我曾經看過一場不那麼盛大,也不那麼熱鬧的煙火。」凌有夢抬起頭淡淡地笑了一下,他自從解開情蠱之後便很少笑,總算露出了笑意,花滿樓卻看不見,「是葉孤城放的,他在船上問我喜不喜歡。」

    「那你喜歡嗎?」花滿樓問。

    凌有夢不答,他低聲道,「我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我自幼在羅剎教長大,接觸最多的人是師父,他對我真是極好。」

    回來這麼久,花滿樓第一次聽起凌有夢說起玉羅剎,他安靜地聽著沒有插話,但是凌有夢卻沒有多說了。

    「我知道如今這樣,你們都在擔心我。」凌有夢又彎唇,「實在是抱歉,但是我沒有辦法克制自己這樣,我……」

    凌有夢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原來自己這樣脆弱。」

    花滿樓想說他不脆弱,任誰被長輩種情蠱,當做戀人都會難以接受的。但是花滿樓沒有說,凌有夢也沒有說這個話題,若是他再說出來,只怕會讓凌有夢更難過。

    「睡吧小夢,等他們來了,我叫你起來。」

    「我不想堆雪人。」凌有夢喃喃,「堆雪人好冷。」

    「那便不堆雪人了。」花滿樓道,「你可想聽琴?」

    花滿樓的琴聲一如他的人一般溫柔。

    凌有夢在琴聲中又閉上了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花滿樓聽著他逐漸平穩的呼吸聲,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撫完琴樓下已經傳來了陸小鳳的聲音。

    花滿樓關上房門出去。

    西門吹雪問,「他睡著了?」

    花滿樓微微點頭,「睡著了。」

    葉孤城道,「今日可有好些?」

    「今日他多說了幾句話。」花滿樓微微笑了笑,「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陸小鳳早已偷偷地鑽進了房裡。

    他和睜開眼睛的凌有夢大眼瞪小眼,神色自若,「小夢醒了?」

    凌有夢嘆氣,「你聲音那麼大,我想不醒都不行。」

    陸小鳳笑,「我故意的。」

    凌有夢坐起來道,「我聽見你說你帶了美酒。」

    「豈止美酒,還有美人。」陸小鳳眨了眨眼問,「要不要去湖上泛舟?」

    凌有夢遲疑了一會,他許久未曾出門了,若是出門……「別想了,今日你非出門不可。」陸小鳳一把把人撈起來給他披上外袍和狐裘大衣,「我們船都準備好了,就差一個你。」

    鮮艷的狐裘大衣給他淡色的唇都染上了些許顏色,被陸小鳳扛著打開門,凌有夢盯著屋外的人迷茫地眨了眨眼。

    花滿樓:「……陸小鳳!你就這樣把人帶出來了?」

    「要不然還要怎麼樣?」陸小鳳問。

    凌有夢道,「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你要走嗎?」

    「你都把我扛出來了。」凌有夢慢慢道,「我還能回去不成?」

    陸小鳳將他放了下來。

    凌有夢的目光掃過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最終還是道,「那就走吧。」

    湖便是凌有夢曾經來過的荷花池,只是如今湖上除了泛舟的人,什麼都沒有。

    凌有夢抿了口酒,看著葉孤城問,「你何時回飛仙島?」

    葉孤城手一頓,抬眸看著凌有夢。

    凌有夢微微彎了彎唇,「葉孤城,你不必因為我留在這裡。」

    葉孤城握緊酒杯,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他道,「阿凌你趕我走?」

    凌有夢搖了搖頭,「不是趕你走,你這樣……我便不知道怎麼辦了。」

    葉孤城定定地看著凌有夢,「你什麼都不必做,也不必將我放在心上。」

    凌有夢沉默了片刻方道,「你們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什麼都不必做。」西門吹雪聲音極淡,「小夢,你再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阿凌,你可想去飛仙島住一段時間?」葉孤城又問。

    凌有夢一怔。

    「那裡安靜一些。」葉孤城道,「你如今需要靜養,這裡總有人吵你。」

    陸小鳳瞪大眼,「葉孤城你什麼意思?你說我吵到小夢是嗎?」

    葉孤城淡淡道,「我沒有這樣說。」

    花滿樓微笑,「葉城主的意思是,我沒有照顧好小夢?」

    葉孤城道,「我不曾這樣想。」

    西門吹雪道,「飛仙島遠在南海,一去少則便是幾個月多則便是一年,你這算盤打得真好。」

    葉孤城道,「我只是想讓小夢好好養病,他最近瘦了不少。」

    「我與小夢是朋友。」葉孤城面不改色地道,「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既然是唯一的朋友,我不能這樣眼睜睜看著他一直難過,白雲城的醫師醫術都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

    花滿樓微微蹙了蹙眉,又舒展開。

    凌有夢看向船艙外的風景,又轉過頭來看著西門吹雪道,「我們去外面聊聊。」

    船艙里坐著的三個人都沒有偷聽他們的談話,互不干涉的飲酒。

    凌有夢拍了拍甲板道,「坐。」

    西門吹雪看了一眼凌有夢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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