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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2:28:27 作者: 葫蘆醬
這部電影在當年從劇本設定到宣傳,都完全是圍繞女主角展開的。比起男主角,韓騏這個角色的定位其實更偏向於襯托紅花的綠葉,和給主角製造危機和阻礙的臉譜化反派。
他親手殺死女主唯一的朋友,對待下屬冷漠傲慢,折磨敵國細作的手段極其殘忍。
相比之下,女主顯得尤為重情重義,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援救摯友,在被追殺的時候,為了不牽連無辜的北國居民,拒絕了想要幫助她的村民,卻在韓騏寧肯錯殺不肯放過地屠村時,拼死回去救出了那家躲在井裡的孩子。
高阮在行業內的業務水平一直是有口皆碑,而許多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部電影裡原本是用來襯托女主的反派工具人男主角竟然也給了觀眾一個驚喜。
當時年僅二十二歲的傅星徽和大他九歲已經功成名就的高阮搭戲,不僅在氣場上沒有絲毫地輸給高阮,反而配合高阮演繹出了一對張力十足相愛相殺的戀人。
這部電影紀朗看過很多次,電影鏡頭裡的傅星徽簡直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是讓人沉迷,他會毫不猶豫拔出匕首,血濺到臉上也面不改色,也會因為游鳥的幾句話變得雀躍猶如少年,眼裡滿是愛慕。
冷與熱的兩種氣質被他融合得淋漓盡致,殘暴、矛盾卻溫柔深情的綏良衛,在談笑間,一次又一次觸動著游鳥和銀幕前觀眾的心。
他不僅演出了韓騏對待敵國細作時的狠厲,更是完美地演繹出了韓騏對游鳥的深愛、內心反覆的糾結和掙扎,以及各個階段的變化,為原劇本里略微有些單薄的反派增加了不少人物弧光,讓這個本來並不討喜的人物也多了幾分厚度。
在這樣的表演下,好像觀眾也逐漸能夠理解,為什麼布局刺殺韓騏時沒有絲毫遲疑的游鳥,卻會在被軟禁的歲月里,回憶起她與韓騏的往事。
人類總是很難不屈服於顏值的,「三觀跟著五官跑」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也足以體現娛樂圈裡長相的重要性。
當年傅星徽能把韓騏演出不輸給女主角的討論度,除了他本身就很合格的演技外,他那張臉和氣質毫無意外是出了大力的。
尤其騎馬追到江邊的那一幕,曾一度被網友剪輯傳播,為電影的宣發做了不少貢獻。
深知自己被欺騙的韓騏心死如灰,又試圖維持著自己的高傲和尊嚴。
在蒼涼的夜風下,大雪和火燭照亮了他漆黑的瞳仁,他的眼裡倒映著熟悉卻陌生的「游鳥」,裡面寫滿了矛盾卻纏綿的愛意。
好巧不巧,傅星徽和紀朗兩人進放映廳的時候,電影恰好正播到了這裡。
薛寒半帶調侃地對傅星徽道:「我當年在影院看這部電影時候,完全沒想到韓騏居然和《盛年》里的徐晟南是一個人演的,差別太大了。」
顧亦悠也道:「真的演得太好了,看得我又緊張又難受。」
傅星徽客氣道:「過獎了。」
「製作方拍的也好,」薛寒眼裡明顯有幾分羨慕,「彥勝當年真是大手筆,雖說是為了賺錢,但都是請的一流的拍攝和音樂製作人,宣發也捨得花錢,據說諜戰部分還請了好幾個專攻這方面的老編劇。」
這樣的製作班底,的確對許多演員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彥勝有錢啊,」路朔說:「聽說當年彥勝被查的時候,那帳目簡直是嚇死人。」
「他們為什麼被查?」顧亦悠疑惑道。
「明面上說是洗錢做假帳,」路朔壓低聲音道:「也有傳言說涉黑,但具體也沒有相關的消息,後來也沒說那幫人都怎麼判了。」
大財團的事,顯然是他們這幫明星們也不甚了解的,加上涉及的點有些敏感,大家也沒再繼續就著這個問題聊。
安靜了一會兒,薛寒岔開話題問傅星徽道:「據說電影結局那段回憶是因為你演得好,導演臨時決定加的?」
傅星徽解釋道:「是高阮姐做主加的。」
他的聲音很輕,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發緊,放映廳里音響效果很好,其他人顯然都沒有聽出來,唯有紀朗就坐在傅星徽身邊,對他的所有細微的變化都十分敏感。
他不動聲色地把目光挪到了傅星徽的身上。
傅星徽靠著黑暗與抱枕的遮擋,掩去了神色,可紀朗還是一眼就發現了他略顯蒼白的臉色。
「哥,」他伸手去勾傅星徽的胳膊,卻觸到了他冰涼的指尖,「我不舒服,想出去走走,你陪我行嗎?」
傅星徽愣了一下,聞言偏頭靠近了紀朗,「你說什麼?」
紀朗才發覺他好像有些走神。
「陪我出去走走,我喝醉了,有點兒悶。」紀朗在他耳邊又重複了一遍,許是口中氣息溫熱,傅星徽搓了搓耳朵,眼裡的溫度恢復了幾分,他點點頭,和紀朗一起站起身。
「你們剛進來就不看了嗎?」顧亦悠疑惑道,「這部正好快結束了,我們可以挑下一部。」
「不看了,」紀朗沒等傅星徽說話,徑直接過話頭,「我胸口悶,哥說陪我去透透氣,你們先玩吧。」
他回屋換了外出的衣服,和紀朗並肩出門,外頭有工作人員跟上來,紀朗隔空攔了一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搖頭道:「這會兒別拍行嗎?」
他說完便帶著傅星徽往外走,沒走幾步,就看見了外邊兒停著的一輛計程車,攝像大哥在後邊還想拍,紀朗直接拉開計程車門和傅星徽一起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