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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2:28:27 作者: 葫蘆醬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就恰好對上了傅星徽的目光。
「哥?」他壓低了聲音,眼裡滿是睏倦,「六點了?」
傅星徽看了一眼手錶,「你還能睡十分鐘。」
「哦,」紀朗瞬間頭也不回的躺回去,就聽見傅星徽意有所指道:「還有,以後睡覺把床簾拉好。」
他沿著傅星徽的目光看過去,和自己不和諧的身體部位打了個照面。
面面相覷半晌,他「唰」得拿被子蒙住了頭。
傅星徽笑出了聲,儘管很輕很輕,紀朗還是聽見了,洶湧的困意登時消散的一乾二淨,再也找不回來了。
六點鐘,紀朗一臉哀怨地準時出現在健身房,傅星徽已經在跑步機上開始熱身了,看見他來了,還笑吟吟地打招呼道:「早上好!」
紀朗一度懷疑,傅星徽的生物鐘是能工巧匠拿著最精密的儀器一點一點兒做出來的,而他身上的生物鐘是垃圾桶里的廢品隨便改造出來的。
是人都有欲望,無論是食慾、物慾、情.欲還是偷懶的欲望。
可他以前就覺得傅星徽真的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
那時候的傅星徽才十九歲,荷爾蒙躁動又瞌睡濃的年紀,可他不會偷懶,不會貪睡,甚至不會看漂亮姑娘,也從沒有聽過他對愛情有什麼憧憬,無論劇組的盒飯有多難吃他都能雲淡風輕地吃完,渴到嘴唇起皮發乾,他也不會在如廁不方便的時候喝水。
這樣高度的自律和自控能力,紀朗這輩子沒見過第二個人。
按理說,這樣的人應該是無趣的,就像一台穩定運行的儀器一樣,不會出錯,冷靜而無聊。
可奇怪的是……這麼多年,紀朗都抹不掉心裡關於他的痕跡。
「你一直看著我看什麼?」傅星徽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因為正跑著步,他的聲音微微有些喘,紀朗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飛快挪開視線,走到傅星徽旁邊那台跑步機上開始按加速鍵。
傅星徽看他按鍵按得啪啪響,忍不住提醒道:「你慢點加,小心摔了。」
他剛說完,紀朗就一個趔趄,差點讓跑步機給絆倒了,好在他手夠快,扶住了把手,傅星徽嘆了一口氣,緩緩減慢了自己那台的速度,走到紀朗身邊,半是無奈道:「這也要我教啊?」
話是這麼說,他依舊還是好脾性地替紀朗調了調跑步機的錶盤。
因為探身過來,傅星徽離紀朗挨得很近,運動過後的身體泛著熱氣,格外清晰的熱度透過空氣傳到紀朗身上,後者盯著兩人將碰未碰的手臂,在皮膚終於碰觸到的瞬間,猛地偏開了頭。
傅星徽掃了他一眼,莫名其妙道:「你把臉偏到那邊幹什麼?」
紀朗看著空空如也的牆壁,用起得太早尚不清醒的大腦焦灼思考道:「這牆顏色挺好看的。」
傅星徽笑了一聲,「這就是白的啊。」
紀朗一本正經地回過頭,肯定道:「我就喜歡白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行了,」傅星徽收回手,「給你調好了,我去洗澡了。」
「哎你——」
「嗯?」
「你這就不跑了?」
「你來之前我都跑半天了,」傅星徽說:「你自己跑吧,我洗了澡去煮餛飩吃。」
「有我的份兒嗎?」紀朗問。
傅星徽笑懟他,「你蹭飯蹭上癮了?」
話是這麼說,最後傅星徽還是煮了紀朗的份兒,後者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就看見了餐廳蒸騰的熱氣。
一樓就他們兩人,郊區沒有那麼多喧囂,大清早的窗外傳來幾聲鳥鳴,顯得客棧里格外安靜。
「好香啊!」紀朗坐到傅星徽身邊,上來就拿筷子戳起一個小餛飩。
「小心燙。」傅星徽見他狼吞虎咽的架勢,帶著幾分笑意吐槽道:「你有沒有點兒藝人的形象?」
紀朗喝了一大口湯,聞言抬頭對他道:「我不要藝人的形象。」
「那你要什麼?」
紀朗撒嬌似地開口:「我要你行不行。」
傅星徽無奈道:「別亂說話。」
紀朗垂下臉,借著面碗的遮擋低低地笑著,卻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才蹭他的腳踝。
他愣了愣,低下頭,看見了一隻白色的小貓。
「驚喜?」
他把那隻小貓抱到懷裡,眼裡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嗯,你不是說想養小動物?」傅星徽說:「我昨晚問了問他們,都沒意見,就帶過來了。」
「你看我節目了?」紀朗小心翼翼地,有點不太敢確定。
這樣的話他只在不久前的一次節目訪談里隨意提過一嘴,他抱著毛茸茸的小貓咪,心跳躁如擂鼓,像是要從嗓子裡跑出來了。
「我不能看你的節目嗎?」傅星徽四兩撥千斤地反問回去。
「可以、可以看的。」紀朗說:「我就是沒想到你會看。」
「打開電視剛好在播,」傅星徽見一人一貓相處得親昵,笑著放下勺子,「你覺不覺得你和它很像?」
「我和它?」紀朗低頭看了一眼懷中乖巧溫順的小貓,表情有些微妙。
「對。」
紀朗突然把手機遞給傅星徽,「那給我倆拍張照?」
「行啊。」傅星徽接過手機,紀朗就把小貓稍微舉起了一些,臉貼著臉,拍了張親密無間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