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2023-09-04 02:28:27 作者: 葫蘆醬
薛寒把視線從麵條挪向傅星徽,柔軟的家居服領口襯得男人的脖子很修長。
「原來晚上還能有夜宵,我都要羨慕紀朗了。」她笑著說。
「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教你,」傅星徽坐下來,「一刻鐘的事兒,挺快的,平時要是著急又不想太費神,下碗面吃挺好。」
「好啊,」薛寒說:「等我學會了,第一碗就煮給你吃。」
傅星徽笑了笑,「榮幸之至。」
紀朗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模樣。
傅星徽和薛寒都穿著家居服,面對面坐在一起,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像是在說些什麼,面前還有一碗熱氣氤氳的麵條。
仿佛是一家人。
他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朗聲叫了一句:「哥!」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聊天,薛寒抬頭看了紀朗一眼,沖他招了招手,「星徽給你煮了面,快過來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好,謝謝薛寒姐。」紀朗笑著點了點頭,走到了薛寒的旁邊,卻沒有坐下,也沒有挪動步子,一直站在她身邊。
薛寒愣了愣,一種奇怪的直覺讓她起身向兩人告別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見。」
紀朗和傅星徽同時看向她開口,「明天見。」
薛寒沒頭沒尾地忽然覺得自己走的很有眼力勁兒。
果不其然,她走了之後,紀朗便坐到了她之前的位置上,眼睛彎彎地看向對面的傅星徽,像盛著一捧月亮。
——薛寒剛剛的位置,是整張餐桌上離傅星徽最近的位置。
把一切盡收眼底的傅星徽垂下眼睫,心裡莫名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十年前他們一起拍戲的時候,傅星徽就覺得紀朗偶爾很像他小時候家裡養的那隻小花貓。
愛撒嬌,占有欲強,也喜歡在他面前爭寵。
很少有人不喜歡這種被依戀和需要的感覺。
就好像你是他的全世界一樣。
這很容易給人帶來滿足感,讓人不知不覺地就上了心,以至於心甘情願地給出去更多的關注和縱容。
當哥哥這件事,對傅星徽來說其實並不陌生,他家裡有一個親弟一個親妹,在Pluto組合里又有四個弟弟,但他們都很懂事聽話,並不會像紀朗這樣粘人愛鬧。
印象最深的一回是拍《盛年》的時候,紀朗感冒了還發了燒,又耍賴不讓傅星徽告訴導演。
那會兒是冬天,外面特別冷,傅星徽拔出溫度計,目光凝重道:「三十八度五,還好,不算太嚴重,這會兒外面天寒地凍的,我先給你弄點兒退燒藥去去熱,要是一直不好,我們再去醫院掛水。」
紀朗點了點頭,裹在被子裡咳嗽了兩聲,頭上還覆蓋著傅星徽給他放的涼毛巾。
「哥,我小時候總覺得那些寫『生了病媽媽送我去醫院然後自己病倒了』特別老土,一點兒都不感人,可我今天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麼他們都愛寫了。」
發著燒的紀朗說話都冒著熱氣兒,鼻塞得聲音都變了,還忍不住拽著傅星徽絮絮叨叨。
傅星徽一邊給他沖藥,一邊好脾氣地哄他,「為什麼呢?」
「因為真的很感人。」紀朗看著傅星徽的視線都快對不上焦了,一雙亮亮的眼睛像是蒙了霧,因著發熱,周邊兒還泛著紅。
「你這是詛咒我也病倒?」傅星徽跟他開玩笑,一邊試了試藥的溫度,像醫生哄小孩似的「啊」了一聲,「張嘴。」
紀朗搖了搖頭,「這樣一勺一勺的太苦了,一口喝完就好了,」他自個兒撐起來,傅星徽忙扶了他一把,把水杯遞到他手裡,「拿穩了啊。」
紀朗點點頭,端著藥幾口喝乾淨了,舔了舔嘴唇又躺了下去。傅星徽把藥杯放在一邊,拿紙給紀朗把嘴唇上殘留的藥擦乾淨,給他餵了一顆話梅。
那話梅剛入口有點兒酸,味道在嘴裡化開之後又只剩甜了,紀朗嚼吧嚼吧把肉從核上剔下來,把梅肉給咽了,嘴裡的苦味也散了。
「怎麼樣,話梅是不是比糖效果好?」
傅星徽把洗乾淨的杯子放好,拿掛在床邊的毛巾擦了擦手,帶著幾分難得的小驕傲道:「我也是偶然間發現的,有一回隊裡的弟弟病了喝了藥,我柜子里恰好沒糖了,就給他拿了話梅,沒想到比糖更能去苦味兒。」
他說著話,順手把手掌攤開在紀朗嘴邊,紀朗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傅星徽笑了笑,
「怎麼,打算把果核也給嚼碎吃了?」
「髒……」
「這有什麼。」
傅星徽說的坦然,像是的確絲毫沒有嫌棄他的樣子,紀朗有些猶豫著把果核仔仔細細地舔乾淨了才吐在他手上,後者便站起來,走了幾步去門邊丟了果核又洗了手才回來,像是做慣了似的。
「你對你其他的弟弟也這麼好嗎?」紀朗忍不住脫口而出。
「是啊,」傅星徽並沒有品出來紀朗話音中的一點兒酸,「躺好。」他替紀朗揶好被子。
紀朗順勢抓住傅星徽落到他頰邊的手,那雙手剛洗過,很冰,他的手縮了縮,又更緊地抓住那雙手,貼在自己滾燙的臉上,像小動物似的蹭了蹭,汲取著上面清爽的涼意,「我頭好疼,哥,給我按按行嗎?」
傅星徽的手搭上他的太陽穴,輕蹙眉道:「疼得厲害嗎?是不是體溫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