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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2:28:27 作者: 葫蘆醬
紀朗的筷子懸在半空,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收回去,扒拉了兩口飯,傅星徽則直接對其他人客氣道:「我先去錄單采了,你們慢慢吃。」
紀朗望著關上的門沉默了一會兒,戳了戳碗裡的花生米。
顧亦悠去錄單采時是和薛寒結伴一起走的,在路上她小聲問道:「薛寒姐,星徽哥和朗哥以前認識嗎?」
他們先前在客棧里閒聊的時候,路朔提過傅星徽是他以前的隊長,他們是一個組合出來的,可他和傅星徽朝夕相處了好多年都不知道的事情,紀朗居然會知道,還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顧亦悠顯然格外驚訝,畢竟這兩人在她的印象里一直算不上有多熟,剛才在客棧里也是淡淡的,沒有太多交集的模樣。
網際網路總是七秒鐘記憶,討論來得快去得也快。
顧亦悠年紀小,剛剛二十出頭,《盛年》又已經過去了快十年,這麼久以來也很少有業內人士提及,所以她並不了解那段過往,但薛寒是記得的。
她言簡意賅地回復道:「他們以前一起演過電影。」
顧亦悠疑惑地回憶了一下,卻記不起近來有什麼兩人一塊兒參演的電影了,於是她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
半分鐘後,顧亦悠盯著《盛年》的搜索界面和幾張老劇照來來回回地看了幾遍,再聯想起剛剛餐桌上詭異的氣氛和紀朗對傅星徽飲食的了解,露出了相當震驚的神色。
臥槽……她好像嗑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第5章 長夜
傅星徽是第一個做完單人採訪的。
從業十幾年,他接過的大大小小採訪無數,糊弄學早就修到了滿級,節目組知道他是典型的油鹽不進滴水不漏,也沒在他的問題里挖太多坑,故而錄完單采的傅星徽回到客棧時,其他人都還沒回來。
他轉身上樓,換了身鬆軟的家居服,癱在宿舍里的懶人沙發上閉目養神,沒想到一不留神竟然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不知道誰替他關了燈,身上還披了一條毛毯。
他覺得身上的疲憊感輕了一些,掏出手機掃了一眼,才發現已經過了十二點。
十二點之後,客棧的攝像頭和錄音設備就會全部關閉,這是事先說好的,傅星徽心裡多了幾分自在,捏了捏鼻樑,按熄了屏幕準備起身時,門突然從外面擰開了。
「醒了?」路朔望向他,順手打開了燈。
屋內驟然變亮,傅星徽眯了眯眼適應了一會兒光照才道:「嗯。」
他抖了抖身上的毛毯,問道:「你給我拿的?」
「紀朗拿的,」路朔說:「我們剛回來本來打算在二樓玩兒,紀朗說你在睡覺,怕吵著你,我們就去一樓了,喊他一起玩,他還說怕你不舒服等會叫不到人,一直在外面看書守著。」
這會兒沒了無處不在的攝像頭,路朔說話也沒了顧忌,笑著玩笑道:「先是比我還了解你對什麼過敏,現在又這麼關心你睡眠,他要不是個男孩兒,就沖這細心程度,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你家童養媳。」
「別瞎說。」傅星徽坐起來把毛毯折起來,瞥了一眼關上的房門,「他還在外面?」
「不在了,我把他趕去洗澡了,」路朔說著說著突然湊到傅星徽身邊八卦道:「哎,你還沒跟我說呢,今天紀朗說你倆那麼多年沒見,到底什麼情況?」
傅星徽一邊收拾洗漱用品一邊道:「沒什麼情況,他說的是事實。」
「為什麼啊?」路朔顯然不能理解,「你們當年好的跟一個人似的,褲子都恨不得一起穿。就算他讀大學那幾年圈子不一樣有點疏遠,那他後來回娛樂圈了你們也沒聚聚?」路朔回憶道:「我記得當時他剛回來那會兒,不是還說要跟你一起上節目嗎?」
「我推了,沒去。」傅星徽言簡意賅道:「對他不好。」
他很明白,娛樂圈是個大事小事都能無限放大和解讀的地方,那時候紀朗大學畢業剛回來,身上的話題度都和他有關,而他正值事業上升期,在圈子裡紅得炙手可熱,粉絲的戰鬥力堪比一個加強連,紀朗絕對是招架不住的。
要是紀朗復出的第一檔節目就是和他一起,那捆綁CP吸血蹭熱度的標籤,紀朗一輩子都撕不下來。
「那後來呢,」路朔說:「這兩年紀朗也發展得挺好的,路人緣一直不錯,按你倆現在的口碑和咖位,就算是交女朋友公布戀情都不會怎麼影響事業了,更何況那電影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兒了,私底下見面應該沒什麼問題,不用這麼避嫌。」
「也不是避嫌,就是太久沒見……不知道該怎麼見了。」傅星徽停頓片刻道:「感覺好像也沒那麼熟了。」
這些年裡,他也偶爾也想過,要不要把紀朗叫出來吃頓飯什麼的,可最終猶豫幾次還是作罷了。
他和紀朗在一起能說什麼呢,緬懷那並不值得緬懷的青春,還是聊娛樂圈裡乏善可陳的八卦?
人生中大多數朋友都是這樣,就算當初再親密,可三年五載地不見,再見恐怕比陌生人還要尷尬。
「瞎扯,」路朔不留情面地戳穿道:「要不是知道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我還真信了,你又不是社恐,紀朗也不是內向的人,上回咱們在H市那個酒局,那五六年前見過幾面頭髮花白的製片人你都能跟他嘮一宿,嘮到人家覺得你是那什麼soulmate,還要和你結忘年交,你見著紀朗會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