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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08:36:40 作者: 海大人
衣櫃的櫃身很深,深度足容納進一個人還綽綽有餘,杆子上零星的掛著一個衣架,衣架上掛著幾件簡單的白襯衣和褲子,開門的瞬間姜凝凝仿佛聞到了熟悉的清冽味,只是這味道轉瞬即逝,恍惚地讓人以為剛才那味道只是一種錯覺。
衣櫃裡按著燈,衣櫃門一打開,裡面的燈自動亮起,照在白襯衣上,白襯衣的褶皺看得出被人穿過,但依舊乾淨的纖塵不染,像堆疊在人間的初雪,屋主人不止潔癖,還是個頂級潔癖。
姜凝凝有些失望,沒有枕頭沒有被子,天要亡我!
她正欲關上衣櫃門,忽然衣架上掛著的外套里放著的幾張薄紙嘩啦啦的落下來,姜凝凝忙彎腰鑽進衣櫃裡去撿。
「咦?」姜凝凝歪了歪頭,見慣了蟲子們各種工作狂似的把工作帶到休息時間裡,紙上寫寫畫畫都是她看不懂的數字和設計圖,但是這張紙上卻意外的不是那些枯燥的東西,那是一幅畫。
潔白的紙張上只用類似素描筆的線條勾勒出一個朦朧的輪廓,雖然只是寥寥幾筆,卻可以看出畫的主人功底深厚,簡單凌亂的線條就將一個少女最生動的形象躍然紙上。
姜凝凝一張一張的翻看,這些紙上每一幅畫的都不同,有些是少女獨坐的畫像,有些是漫天風雪中對方倚窗而立,但無論場景怎樣變幻,少女永遠都是畫的主角,好似再美的風景都只是她的陪襯。
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畫裡的人都沒有正臉,只有纖淡而縹緲的背影,只有一幅畫裡寥寥勾勒過少女的側顏,但朦朧的仿佛這個雲端,可望不可即。
畫上的人一定是房間主人極其重要的人,姜凝凝心中想,對這幅畫也更加珍惜,生怕把畫弄髒了,破壞了對方珍貴的情愫。
她小心翼翼地將散落在衣櫃裡的畫全部撿起,抱在懷裡,正準備站起來,但因為半跪的姿勢維持的太久,本來就頭暈眼花的她猛然間站起來,頓時有種低血糖發作的感覺。
她眼前一片漆黑,雙腿一軟倒了下去,手還無意間抓到了房間主人掛在衣櫃裡的衣裳,嘩啦啦衣服和衣架一起倒在她的身上,對方的白襯衣剛好就蓋在她的臉上。
雖然倒了下去,但姜凝凝還有意識,只想著等眼前的暈眩過去,自己再爬起來重新回到床上當她的病美人去。
可好死不死的不知道是誰突然敲起了門,姜凝凝想動但是動不了,就只能幹聽著。
「快點走,快點走。」姜凝凝在內心想,她可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倒在別人的衣櫃裡,說出去多丟人啊。
可偏偏事不遂人願,屋外的人不但沒走,反而還繼續輕敲著房門,敲門的聲音跟規律,指骨與金屬艙門相碰撞,發出很沉靜的聲音。
姜凝凝卯足了吃奶的力氣努力活動著手腳,腳尖終於可以動一動了,可隨著她腳上的動作,卡在衣櫃門的腳尖往裡面一縮,咔嚓——衣櫃門關上了。
蟲子對聲音本就敏感,聽到裡面突然傳出的動靜,又想到明明敲門了卻沒有人回應,頓時聯想到不好的事情,擔心姜凝凝身體突然不適,直接摁下把手推門走了進來。
「不要發現我,不要發現我。」姜凝凝已經從最開始的催促對方快點走,變成了乞求對方不要看見如此丟人的自己。
可腳步聲還是離她越來越近,來人仿佛是先來到了床邊,看見空無一物的床語氣中有些焦急:「王?」
清冷淡漠的嗓音里夾雜著罕見的擔憂,像被焦急搖撼的霧凇,清冽的雪撲簌簌往下落。
是尤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好想死!
丟臉就算了,為什麼是要在高嶺之花禁慾男神的面前丟臉啊?!姜凝凝懊惱的想一頭撞死自己。
她的頭靠在衣櫃的後面,聽著外面的腳步有一陣凌亂,有些急促的往外走,可突然就停止下來,緩慢中向著衣櫃的方向越靠越近。
咔嚓——
衣櫃門被一雙修長的手打開,高潔不染塵埃的白袍如月光疏疏落落的出現在她面前,姜凝凝一臉苦澀,顫著卷睫抬眸看向他。
淡淡的陰影籠罩在姜凝凝的上方,逆光而立的尤宮如同將月光披拂在了身上,清冷的白髮仿佛在發光,冷淡矜貴的眉目淡淡的注視著她,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視著人間的信徒。
這樣禁慾到不沾染一絲人間情愫的眸色,讓姜凝凝更加無地自容,因為她現在衣衫不整頭髮凌亂,且縮在陌生人衣櫃裡,懷裡還抱著陌生雄性穿過的白襯衣,這樣子真的好像一個……變態痴漢。
姜凝凝咬著唇,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如果我說這是個意外……你信嗎?」姜凝凝聲音很輕,十分沒底氣的問。
「信。」尤宮幾乎沒有一瞬間的遲疑。
在姜凝凝感到詫異的眼神中他蹲下身,白袍垂地,清冷不染塵埃的白髮發梢落在白袍之上。
他伸手替姜凝凝拿去了落在她身上的幾件衣裳,當看見她手裡的畫時,蒼白的指尖微頓,隨即不著痕跡的從她手中抽出來放在一邊,清瘦但有力的手臂摟著她的後背,穿過她的膝蓋窩,將她公主抱了起來。
清清冽冽的濕冷雪香襲來,仿佛肌膚上都落下了晶瑩清冷的雪花,好似有人穿過凜冽寒風紛紛絮雪緊緊的將你擁入懷中,讓人瞬間清醒卻又忍不住在清醒中沉淪。
除了之前在孕靈之所,這還是姜凝凝第二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真是冰肌玉骨,明悟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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