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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8 08:36:40 作者: 海大人
    克利夫蘭惡狠狠地說,暗紅色的眸色像流動的岩漿。

    「未必。」尤宮慢慢合上古籍,年代久遠的書頁上印著字跡斑駁的『蟲族編年史』的字樣。

    克利夫蘭敏銳的發現,尤宮剛才閱覽的正是景王本紀的部分,記錄了關於景王的起居日常,包括她什麼時候寵幸了侍蟲,寵幸了幾位,是什麼時候失寵什麼時候得寵,記錄的無比詳細。

    不過眼下,克利夫蘭沒心思去探究為什麼尤宮總指揮官會突然對景王本紀感興趣,他現在整顆心都放在姜凝凝即將選召後宮的事情。

    他整個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突然抽過尤宮旁邊的椅子坐下,焦急中帶著一點天真的問。

    「總指揮,能不能打個招呼,把我安排進去?」

    「安排進哪兒去?服侍王的東西,能造假嗎?」尤宮薄唇噙著一絲笑意,冷的如同冰原上的寒潮。

    克利夫蘭垂下頭,或許是知道自己異想天開,熱烈的紅髮此刻變成一種燒焦的衰敗的暗紅。

    「有些事情沒那麼複雜。」尤宮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身子清冷挺拔如雪山青松。

    克利夫蘭抬起頭看他。

    尤宮手執古籍,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掌中輕拍:「歷代王都有後宮,浮光雖然依y向物h不會主動跟王提起開後宮這件事,但是如果是王主動提議的就不一樣了,他沒膽子阻攔王的決定。」

    克利夫蘭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可就像動被凍死前的千足蟲,不甘心還想最後掙扎一下:「那總指揮官您的意思呢?」

    尤宮淡聲道:「我當然是支持王的一切決定。」

    「可眼睜睜看著那些侍蟲得到王的恩寵,您難道就不嫉妒嗎?我反正嫉妒地睡不著覺,恨不得倒回去找幾個獸人暴打一頓。」克利夫蘭語氣像個十足的怨夫。

    「嫉妒?」尤宮似笑非笑,眸中透出幾分清冷:「克利夫蘭,你覺得,你、我,我們的身份有資格嫉妒嗎?」

    克利夫蘭驀然怔了怔。

    尤宮靠在玻璃窗邊,控制中心冷冽的藍光披拂在他身上。

    「厲沉、浮光、小椿三個人從王一出生就陪伴在她的身邊,他們陪著王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光,尤其是厲沉,死人都能看出王對他的感情特殊,這種患難與共的情分,我們比不上。」

    「βXBU62星上的威爾、休利特和美娜,在王落難時,做她唯一的依仗。所以回到宮殿後,王一得知他們三個受了委屈,就立馬寬恕了他們罪蟲的身份,這種機遇,我們更是比不上。」

    「我們不是王的雪中炭,在王的心目中就是一隻地位稍微高一些的普通蟲子,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奢求更多,奢望太多就顯得矯情。」

    克利夫蘭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面,知道被尤宮點破他才恍然大悟。

    雖然無論是厲沉他們去蘭斯特洛星球,還是那群蟲族臥底,他們能與王有如此密切的接觸,都是因為尤宮的安排。

    但是王不知道,所有好處都被這些人吃盡了,尤宮反而成了最可有可無的那一個。

    雖然不甘心,卻無可奈何。

    誰讓是做幕後的,沒有露臉呢。

    「……是我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妄想和厲沉爭個高低。」克利夫蘭低垂眼眸,艱難的承認。

    「回去通知侍蟲,等王明早醒來後,都在王殿內集合。」尤宮命令道。

    「是。」克利夫蘭退下,艙門關閉的一刻,他看著尤宮孤冷如雪山般的身姿,第一次發覺,總指揮官理智到近乎冷漠絕情,竟然能在關乎王的方面依然保持理智。

    怪不得,他能夠在眾多蟲子中脫穎而出,戰鬥力只是一方面,刻進骨子裡的理智絕情才讓他站在蟲族頂峰的原因。

    艙門緊密的關上,尤宮泄力地靠在牆邊,如同融化的雪山,表面覆蓋的冰雪化掉,露出最脆弱崎嶇的內心。

    什麼冷靜,什麼不嫉妒,都是假的。

    怎麼可能不嫉妒,他嫉妒的都要瘋了!

    蟲族編年史從他掌心滑落,掉在地上,已經有些泛黃的書頁攤開,不偏不倚,正好是景王本紀的最後一頁。

    景王,蟲族歷史上後宮最多的一代王,得寵者眾多,因失去新鮮感而失寵的蟲子更多,後宮這座只聞新人笑,哪聽舊人哭的地方,誰會想到最後獲得景王恩寵最多的,竟然不是景王的初戀,而是寂寂無名,在後期在初綻頭角的新人。

    在大部分蟲子的爭寵招數已經讓王感到厭倦時,這個新人的出現很快就吸引了景王的注意力,承寵的次數,甚至比王的初戀情人這些年加在一起都要多,寵冠後宮。

    再得寵的人,也終歸會有失寵的那一天。

    王的愛,短暫又易變,像月光一樣抓不著留不住。

    王只管去愛厲沉,愛浮光,愛任何人,終有一日這些短暫易逝的愛會化作飛灰,從親膩到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到親一下都會做噩夢的時候,就是才是他最佳的出場的時機。

    他等得起,他會讓厲沉知道,誰才是會笑到最後的人。

    尤宮低笑著,從衣帶中捻起那枚碎玻璃塊,上面浸染的艷麗酒汁已經被他虔誠地舔舐乾淨。

    碎玻璃與他的舌尖接吻,鋒利剔透的稜角割破他的口腔,靡艷殷紅的鮮血直流,鐵鏽般的血腥味與酒汁混合纏綿,流入他哽咽的喉嚨,痛覺與迷離交織,酒香醺醉出一場巨大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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