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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21:33:25 作者: 三酉泉
「你也不用跟著,我和裴慕辭單獨去。」
「可……」凝春看著清嫵,面色上掛著說不出的擔心。
十年了,公主連獨自上街的次數都很少,更別說要在外面過夜了。
「可什麼可!」清嫵嫌幾個人囉囉嗦嗦的,「我能出什麼事?」
裴慕辭站在她身後,薄如蟬翼的輕紗寬袖攪著月牙白的曳地袖口,兩人間自成了一番清麗脫俗的獨特氣場。
含月莫名的想起那顆扣子,若是那備扣自己從車上掉落,怎會落到車廂後那麼遠的位置?
鬼使神差的,她解下腰側的佩劍,遞給裴慕辭,「會用嗎?」
她的劍是公主量身為她打造的,劍身極薄鋒利,既減輕了重量,符合女子的用劍習慣,又增加了觀賞性,讓敵人放鬆警惕。
「會一點。」裴慕辭手腕微微一震,寒芒微閃,銀白色的光澤像水波似的從劍柄翻湧到劍尖,鏗鏘的龍鳴聲呼嘯而出。
含月瞳孔猛地一縮,但很快恢復平靜,「保護好公主。」
只一眼她就能看出,裴公子內力只在她之上,一般人不一定能從他手裡討到好處。
可含月腦子裡又有一股更強烈的直覺,公主似乎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行啦行啦。」清嫵仿佛什麼都沒看見,語氣里充滿了敷衍,「你們還不放心我嗎?真要遇見什麼,你看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
誰護著誰還不一定呢!
兩個人的袖口似藤蔓般繞在一起,卻始終沒有真正的接觸到,像是一根無形的棉線,將兩人栓在同一個養眼的磁場裡。
凝春年紀大些,向來是幾個丫鬟中默認的領頭,見她都沒再開口,其餘兩個也沒再說什麼。
清嫵卻突然想起什麼,一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的表情,抬著笑問含月,「你不想給我說什麼嗎?」。
她原不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也不想去冒犯過問含月的心事,可這裡面一個是時常豁出命保她的小妹妹,另一個可能關乎到父皇身邊新寵的常侍,牽連的事情非同小可。
她沒有特意留在原地等含月開口,反而作勢往下走,不給含月過大的壓力,也不留給她仔細措辭的時間。
「公主——」含月沒想到清嫵會主動問,猶豫片刻後叫住她,心裡其實還有些七上八下。
她知道公主待她們幾人不薄,而且公主還經歷過那樣的事情,定是不想再與那座宮裡的其他上扯上關係吧。
可她腦海中又浮現出雲聽受罰的樣子,若沒有強有力的保護,他私下還不知會遭汪佺怎麼折磨。
清嫵一副得逞的狐狸模樣,回頭。
含月忐忑道:「奴婢在宮中認識個熟人,現在處境十分不好,奴婢想……」
話到嘴邊,她卻陡然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才能幫到雲聽。
是讓公主給陛下吹吹耳風,把雲聽調回御前?還是說讓公主給他做主,將汪佺收拾一頓?但云聽畢竟是個已經淨身的人,要是公主問起兩人的關係,她又該如何作答?
她抬頭,清嫵正盯著她的眼,聽的十分認真。
而裴慕辭在含月開口的那一刻,眉尾一挑,不動聲色的撥開帘子,鑽進馬車裡,沒有要聽兩個女孩子說貼心話的意思。
含月還是第一次求公主,有些難為情,攥著袖口不知怎麼繼續開口。
清嫵「噗呲」一聲,莞爾道:「既然在宮裡過的不好,那我把人要到咱們府上來?」
第16章
還有這樣的法子?含月微微有些呆住了,喃喃道:「可他是個太監呀……」
「啊——是太監那確實不好辦了。」清嫵放開眉頭,故意逗含月。
大概是因為含月平日裡大多不苟言笑,自相識起便是一副隨時可以將命丟出去的樣子,清嫵從來沒有見過她為誰說過一句話,所以這幫她定是要幫,不過在此之前,玩笑也是要開的。
聽著這話,含月的眉眼果真就塌了半分,立馬覺得剛才的行為十分僭越,「奴婢該死!竟拿這樣的私事叨擾公主。」
「是方才父皇殿裡的那個小太監嗎?」清嫵嘴角往上翹,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她在殿中便覺得含月與那小太監關係不一般,至少應該是相識的。
看他說話做事的機靈勁,應該不是油嘴滑舌的奸詐之輩,含月平時直愣愣的性子,眼光倒還是不錯。
剛好三個丫頭年紀也到了,她本就在物色些本分人,琢磨來琢磨去,還是她們要自己中意要緊。
含月沒想到公主在皇帝面前還能留意到自己那細微的表情,頓時覺得是莫大的失職,「奴婢和他不是齷齪的關係,只是在被爹娘賣給人牙子之前……」
「含月!」凝春見她急的吐字都不清了,再加上出門在外人多口雜,連忙打斷她。
她們三人的身份在宮裡是絕密,說出去很容易暴露公主的軟肋。
清嫵臉上留有笑意,不管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生氣的模樣。
含月眼神里有一點困惑,更多的是歉疚。
她不該莽撞開口,讓公主為難的。
「知道是他就行了。」清嫵轉身看著駕車的程叔,「你回去讓趙嬤嬤知曉此事,說我托她去辦。」
「但宮裡伺候太監的身契不好拿啊。」知雪說出擔憂。
「讓嬤嬤先把人弄出來,身契重新弄一張。」清嫵話中盈著笑,「得空我再去和父皇只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