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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7 19:54:44 作者: 小魚餅乾
心悅你。
砰咚一聲響,王墨只感覺心口子一震,他緩緩瞧去玄鱗,與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碰在一塊兒,他抿了抿唇,又咽了口唾沫,小聲道:「我亦心悅你。」
紅紗帳被扯了下來,被子蒙在頭上。
胸膛相貼,玄鱗將王墨壓實了,難耐地呼出一息:「若不是看在你腿疾未愈……」
他喘息著,尾音拖得好長,纏綿悱惻。
*
成親被定在了七日後,不是什麼「宜婚嫁娶」的黃道吉日,只那一日,玄鱗的婚服正完工。
一大夜,王墨睡得並不多安穩,他一直擔心腿治不好,就算治好了,也趕不上七日後的婚期。
玄鱗並未多解釋,只是將人摟緊了,說「信他」。
仿佛這信誓旦旦的兩個字,足夠王墨賭上所有的勇氣。
日頭升起,大地一片燦爛的金。
日光斜入進房裡,穿過紗帳,灑在棉被上。
玄鱗早早就醒了,他單手撐著頭側身而臥,細長的手指圈著懷裡小哥兒柔軟的髮絲,眉目間是說不清的溫柔。
忽的,外頭起了腳步聲,離著門三兩丈的距離,老頭兒停了步子,他躬著身,緩聲道:「主上,已經準備妥當了。」
玄鱗應了一聲,垂眸又看了王墨好半晌,兩指並攏,點在了王墨的眉心。
一道白光自指尖迸出,穿入了小哥兒腦中。
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撫上王墨的臉,玄鱗貪戀的、視若珍寶的久久不願起身。
他垂下頭,薄唇落在王墨的額頭、眉眼、臉頰……直到他肉乎乎的唇,卻停下了,玄鱗看著他,長指撫在唇瓣上,軟聲道:「這裡先欠著,等我回來。」
他赤足下地,隨意披了件褂衫,行到房門前,推開了厚重的木門,日光傾落。
院子裡,白須老頭兒手持琉璃瓶,躬身而立,見了人,恭敬地行了一禮:「主上。」
玄鱗看向他,沉沉「嗯」了一聲。
老頭兒眉心成川,捏著琉璃瓶的指頭收緊了,艱澀道:「主上,真要如此嗎?」
玄鱗沒應聲,他平靜地看去遠方,邁開了步子。
老頭兒抿緊唇,連嘆了數口氣。
到底是不放心,沉沉「哎呀」了一聲,顛著碎步疾追了上去。
長風入雲,縹緲無際,將玄鱗未繫緊的衣衫吹了開來,露出底下精實的肌肉。
他一路行至潭水邊,停下了步子。
第七十七章
靈潭廣袤, 日光穿透薄雲,映在玄鱗肌理分明的胸膛上,他沉默地矗立, 仿若一尊石像。
骨節分明的大手朝向潭水緩緩展開,就見平靜的湖面驟起波瀾,奔騰著翻湧而上,緊接著, 濃霧四起,一柄小臂來長的短刀自潭心浮了上來。
長指收緊,短刀朝向玄鱗疾速飛去, 「啪」的一聲輕響,落在了他的掌心。
這是一把蛟尾骨刀, 長蛟化龍而去時, 留在水底鎮守靈潭的。
蛟尾骨刀異常鋒利, 幾乎無堅不摧,就算堅硬如巨蛇七寸的護心之鱗,也抵擋不住。
修長的手指攥緊刀柄, 骨節處一片青白。
玄鱗輕輕閉起眼,再睜開時,已然是一雙燦金的獸類豎目, 就連他的肩頸上, 也現出了片狀蛇鱗。
忽然,身後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碎響, 老頭兒慌裡慌張地跑了過來,他雙目震顫地看過去, 急聲喊道:「主上!老夫有六成的把握,能治好那小娃娃的腿!還請您三思啊!」
玄鱗緩緩轉過身, 他平靜地看去老頭兒,輕聲道:「元緒,我們相識多久了?」
不待名喚「元緒」的老頭兒開口,玄鱗輕聲笑了下:「快一千年了罷。」
他垂下眼睫,指尖撫著蛟尾骨刀平滑如玉脂的刀柄,涼聲道:「就算沒有這顆金丹,本座依然是靈潭之主。」
他話音落,一片耀目白光乍起,烈日焰火般將靈潭之境映得通天透亮。
一條十來丈長、通體黑色的巨蛇盤踞水邊,它張開獠牙巨口,噴涌的氣流仿如颶風狂卷,吹颳得粗壯樹幹攔腰劈斷,一聲穿破耳膜的震天獸吼,天地搖盪。
老頭兒忙躬身趴在地上,他雙目通紅地瞧向那頭黑鱗凶獸,仰起頭聲嘶力竭地高聲喊道:「主上!幾千年的修為啊!便不要了嗎!」
無人應答,只有狂風如雷,呼嘯山林。
蛟尾骨刀在風雷中盤旋而起,疾箭般朝向巨蛇七寸猛然插去。
當地一聲震響,火光四溢,骨刀被震落在地。
護心鱗堅硬如鐵,就算蛟尾利刃也不能輕易插/入。
巨蛇獸目微凜,寒光四溢,長尾捲起刀柄,刮過堅硬的蛇鱗,朝向自己的心口處緩緩扎了進去。
疼痛撕心裂肺,鮮血順著巨蛇盤大的鱗片淌了下來,洇得地面一片濕。
砰的一聲巨響,宛如山頃,陣陣獸吼聲里,龐然巨獸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巨尾砸進潭水裡,震得水面浪高千尺,游魚迸飛。
黑蛇蜷縮著,獸目緊閉,欲催動體內氣息,化回人身。
可試了幾次,蛇身都宛如被定住了一般,毫無變化。
終於,一陣窸窣聲響。
長尾順著胸膛創口處狠狠摜入,連著血肉,將一顆金丹生生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