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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哥，我不能幫你調酒了。過兩天我出去找個工作，攢夠錢就搬出去。」

    罵聲停止，馮書言啞言。他不太想讓余漁現在就出去工作。他不放心。

    只是，想到陸銘今天的那句話……馮書言皺了皺眉，同意了余漁的部分決定。

    「也行，嘉誠走了，你現在身上的擔子就輕了。欠你嬸的那點錢，怎麼都能還上。」

    余漁點頭。

    「出去工作可以，但住你還是得住我這！」馮書言話頭一轉：「我不可能放你現在出去租房子。你要是住不慣宿舍，就去我家。要是敢亂跑出去，我讓你周哥把你逮回來！」

    Omega愣愣地抬頭，看向馮書言和周虎。

    「先住你哥這吧。我的人在這，你也安全。你去別的地方，萬一又被那小子抓走關起來，我還得費事找你。」周虎道。

    余漁抿唇，低下頭，又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Alpha現在看起來不會，但誰也說不準萬一他被逼急了，會不會又一次做出偏激的舉動。

    馮書言是為了他好。

    周虎說的對。

    馮書言和周虎住在市南的某個高檔小區。

    安頓好余漁後，馮書言被周虎拉著上了車。周虎開車，兩人駛上回家的路。

    「咱倆之前看到那事，你和小余問清了？」

    馮書言看向駕駛座的男人。

    周虎是在問兩人之前看到陸銘私會女友的事。

    那天兩人和Omega通風報信後，周虎又囑咐過他，讓他再去打探下余漁那邊的情況，別有誤會。

    但馮書言對陸銘有偏見，把這事給忘了。

    Omega支支吾吾：「……」

    他沒問余漁。

    「就、還沒機會問……但，我估計八九不離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二代都一個樣！沒一個好東西！咱倆都看見了，還能有假？……」

    周虎挑眉，沒立刻說什麼。

    車開過兩個紅綠燈路口。因為時間比較晚了，原本紅綠間隔的指示燈常亮著翠綠的顏色。

    「只是今天看到那小子，我覺得他對小余還是有感情的。」

    馮書言不屑：「感情個屁！我怎麼沒看出來？……」

    周虎笑著看了馮書言一眼。

    馮書言癟嘴：「就算有，也比不上余漁對他的多。」

    周虎沒說話。

    馮書言自己絮叨著：「他要真對余漁有感情，當年會不幫他？眼睜睜看著他去借高利貸，最後賣了腺體？會十年對他不管不問，一回國就直接把人拐上床？他要真的對余漁有感情，會害死徐嘉誠？！」

    周虎沒說話，馮書言這些疑問說的不錯。

    馮書言總結：「有的感情值得，有的感情不值得。就算他對余漁有感情，他那點感情，也不值得我家余漁接受。」

    「可我看，『你家小余』對他也還不怎麼放得下。雖然他嘴上是說放下了。」周虎道。

    馮書言憤憤地住口。

    周虎看出來的東西，他不是這的一點都看不出來。

    但……

    Omega忽然眼珠子一轉：「用一份新的感情踹掉舊的不就好了！？我弟值得更好的。」

    周虎沒吱聲，左打方向盤，把車開進小區。

    「給余漁準備點相親對象怎麼樣？幫他快速走出一分垃圾感情。」馮書言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問周虎：「喂，你那邊有沒有合適的人選？給介紹兩個來。」

    周虎無語：「沒有。我認識那些，不是結婚了，就是還在干刀口舔血的營生。介紹給『你家小余』？」

    「我不信。你給找找啊，不要結婚的，不要做提頭買賣的，其他無所謂，人好就行！……要不是我這認識的都是群狗東西，我就自己介紹給『我家小余』了！」馮書言從周虎嘴裡聽出了那麼點酸溜溜的味道。

    周虎倒車入庫，低聲道：「你跟個操碎心的老媽子似的。拿那小孩當兒子養呢？」

    「我樂意！」馮書言解開安全帶，忽然起身在男人側臉親了一口，帶響的。

    周虎笑了，拉手剎，熄火，坐在駕駛座上想了想，打開車門：「還真有個。挺符合你的要求。」

    第119章

    計程車卷著灰色的塵沙駛離。

    余漁一身黑衣，手提黑色塑膠袋，捧著三束白菊，獨自站在X市郊區的公墓大門前。

    現下不是清明，自然也沒什麼人來公墓，門口的停車場裡只零散地停著幾輛車，四周安靜冷清。

    余漁抬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許多不知名小蟲來回飛舞著，大概是要下雨了。

    明明從花店出來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天氣預報也說今天該是晴天。

    余漁垂眼，看了看懷中的花束，提步向墓園走去。

    同看門大爺點頭問好，大爺也招呼了一聲余漁，問他需不需要祭品，自己這有免費的——余漁常來這裡，和看門老人相熟。而且，就在幾天前，他剛將徐嘉誠的骨灰落葬。

    Omega同大爺搖頭，展示了手中的袋子，那裡面有香燭、紙錢、和一些貢品飯菜。

    老人揮手，讓他快點進去，就要下雨了。余漁點頭，提著東西進園。

    今天是徐嘉誠的頭七。

    按理說，頭七回魂日，該由逝者親人為其在家準備最後一頓人間餐食。

    但徐家已經沒人了，也沒有「家」。